玄鹤眉头狠狠蹙了起来,这一次设局安王玄清必死无疑,只是玄清做得再怎么混账那也是裴贵妃的儿子。
裴贵妃当年还未进宫的时候,便已经与自己的父皇暗通曲款,自然是情谊深厚。
若不是当初裴家还没有崛起,郑家那可是簪缨世家,怕是郑皇后的皇后之位也会拱手让给这个女人。
他缓缓闭了闭眼,裴贵妃最会笼络人心,此时倒是将父皇拿捏的死死的。
可如今已经将玄清逼迫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一击必中,一旦给玄清翻盘的机会,他定然会查出来斛律衍的死。
自己倒也无所谓,早已经撕破了颜面,斗就斗吧!
可楚家能不能承受得住,楚北柠会不会有危险,裴家和楚家是世仇,这般考量绝不能给玄清二次翻盘的机会,也不能给裴家丝毫的机会!
玄鹤眉眼间染了一层阴戾之色,他其实不想动宫里头的那一步棋,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无情之人,非要给别人带来绝路。
可这世上为了楚北柠,将别人逼上绝路又如何?
她的路好走就成!
“备马!进宫!”
青山心头一跳,瞧着王爷的架势怕是又要动手了,每一次王爷动手都是在刀尖子上寻活路,太凶险了。
他忙躬身应了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夜色深沉难安,天上的星子闪动着,像是隐隐的鬼火。
玄鹤自有自己进宫的法子,依然是翻过那一处宫墙,依然是那一道无人问津的月洞门,一个老迈的内侍等在那里。
“王爷!”
“嗯!”玄鹤点了点头,身后年老的内侍守在了月洞门口,看着那个少年如今长成了高大的青年,隐隐有了龙虎之势,令人生出了恐怖的惧意。
不知道他迈着急匆匆的步伐,终究会不会站在那九五之尊的台阶上,只是越往高处走越是不胜寒啊!
未来的路会更加的艰难。
玄鹤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寝宫前,里面没有点灯,只有一个娇俏的身影坐在了椅子上。
玄鹤推门走了进去,门口透进来的短暂月色落在了那个女子的侧脸上,年轻娇美,是晋武帝去年选秀刚进宫的吴美人,因为性格清冷,容色出众颇为受宠。
玄鹤进门后躬身冲吴美人行礼,吴美人忙欠了欠身子避开淡淡笑道:“王爷不必如此,你是我吴家的恩人,我该是向你行礼才是。”
玄鹤点了点头坐在了吴美人的对面,吸了口气道:“长话短说,这一次安王怕是死不了,所以……”
“王爷不必解释了,”吴美人声音中透出了一丝丝的冷冽,比她的人更清冷一些。
她苦笑道:“当年安王手下私开矿场,活埋矿工,被我父亲发现了这个冤案。”
“我父亲也就是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儿,我们一家在楚州安安稳稳的生活。”
“偏偏我父亲科举出身,为官清正不懂变通,非要干预这个案子,可惜他不知道背后最大的头目就是安王!”
“就因为那个案子,我父亲被安王差人陷害落狱,全家女眷被充军做了官妓,男丁统统斩首,我那弟弟……”
吴美人声音颤得说不出话来:“我那弟弟才两岁的孩子啊,我娘抱着我弟弟说,吾儿喝酒,喝醉了就不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