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稍稍下了一场雨,清晨大晋帝都起了一层雾,将整个帝都环绕了起来,带着一丝朦胧的美感。
宫城午门前的广场里,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鼓声,瞬间将这团团的迷雾震碎,四周渐渐被帝都的百姓围了过来。
“这谁啊?大清早的来敲太平鼓?”
“莫不是来告御状的?”
“自从楚四小姐敲了这鼓后,怎么谁也过来敲敲?”
“说的什么疯话,谁没事儿去敲那个玩意儿?敲完后要滚钉子的,能活就能继续下去,若是血流而亡,也是白敲了。”
“必然是有重大的冤情,走,看看去!”
薄雾渐渐散去,露出了太平鼓面前站着的一个瘦弱身影。
竟然是个白衣乌帽的少年,少年差不多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周正清俊,从那个气度来看也不算是小门小户出身。
少年高声喊了出来,声音因为剧烈的颤抖带着几分嘶哑。
“圣上明鉴!”
“今日扬州盐商许家子许宗轩状告当今安王,指使恶人行凶,屠戮我许家满门一百七十八口!”
待四周听清楚了这个少年的话后,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天爷啊!民告官,不,这回告得可是皇族,天爷啊!”
“安王可是裴贵妃的儿子,是圣上最喜欢的皇子,这人疯了吗?这哪儿能告得了。”
“呵呵,太平鼓既然设立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是先皇的旨意!”
“嘘!你们噤声吧!什么也敢胡咧咧?皇家事不要再议!”
有了之前楚望月敲太平鼓救楚家大小姐的先例,这一次守着太平鼓的护卫们倒是没有上回那么慌乱。
不过告得可是宫里头那位爷,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几个护卫一阵阵头大,这要是以后安王爷迁怒了下来,他们几个脑袋都没了。
但是太平鼓这事儿不上报的话,那就是蔑视皇权威严,现下脑袋就得搬家。
几个护卫的脸色比那少年的脸还要煞白,罢了,等过了这一阵儿一定要请客送礼从这个位置上调走。
这些人对少年也是没好气,很快搬来了玄铁钉子铺陈在广场上面,只等着少年滚钉子。
此番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少年滚了钉子后,身上的白衣已经是一片赤红。
从少年忍着痛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四周的百姓算是听出了一个大概,越听越是心惊肉跳。
少年是扬州盐商许家的第三子,前头还有两个大哥都已经娶妻生子。
他是最小的儿子,自然也不用着急着接手家族的生意和产业。
许家是拿着官方的文契贩盐,本身还有些其他的铺面,甚至还有三个自己的盐场,在扬州也算是大户富户。
不想安王看到扬州盐业的暴利,便开始与民争利,这也罢了。
安王的手下还入手吞并几大盐场,垄断盐业贩卖,甚至和当地的官员勾结掌控盐贩们的售卖文契。
很多人开始依附安王贩私盐,谋取暴利,又逐层孝敬安王,最后利润都到了安王的手中。
简单来说就是安王派出心腹掌控扬州盐商,本来是交给朝廷的利润,变成全部孝敬他安王。
导致和朝廷有正常往来的盐商反而被安王的人欺压的没有任何生存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