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中间放着一张高几,上面还有一个白绸缎做的垫子,正好把手腕放在上面。
楚北柠眼睁睁看着裴朝掀起了袍角坐在了她的对面,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手腕关节处垫在了锦缎垫子上。
一双妖冶的桃花眸轻抬,就那么淡淡地带着些许冷漠看向了楚北柠。
“呵!裴将军,这是几个意思啊?”楚北柠不明白裴朝这是要做什么,唇角渗出一抹嘲讽。
“本将军不舒服,今儿来请楚神医把把脉!”裴朝淡淡道。
把个屁的脉!
楚北柠瞧着裴朝那张俊朗冷漠的脸,全世界人病死了,这王八蛋都没事儿的。
之前她好端端的一场比武招亲大会,硬是被裴朝和玄鹤两个人给祸害了,这笔账她还没算,他竟是主动找上门来?
瞧着楚北柠不动,裴朝冷冷笑道:“怎么?楚神医怕我赖了你的诊金不成?”
他从腰间解下来一只钱袋,随意地丢到了楚北柠的面前,袋口摔开了,从里面滚出来一个金灿灿的小金锭子。
楚北柠吸了口气,抬起手搭在了裴朝的脉搏上。
裴朝死死盯着近在面前楚北柠的脸,眉眼长得真好看,就像是初晨开到最艳的花儿,夺人心魄。
裴朝一颗心狂跳了起来,随后深吸了口气。
楚北柠眉头一挑:“内伤还没好啊?玄鹤那一巴掌怎么就没把你拍死呢?”
裴朝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只是不说话。
楚北柠一愣,这厮今儿好像不对劲儿啊,她看着裴朝:“心跳升高,血压也高,你怕不是心脏出了什么毛病吧?”
“算了,别的没毛病,我给你写个安神助眠的方子,”楚北柠觉得这人怪怪的,只想尽快将他打发走,她对裴家的人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多处一分钟也是煎熬。
“斛律琬是你和玄鹤一起杀的吧?”裴朝淡淡问道。
楚北柠拿着笔的手顿在了那里,随后又多写了一味贵重药材道:“长公子,药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啊!”
“柔然长公主也是可怜啊,好端端的,怎么就被踩死了呢!”
裴朝冷笑了一声凝神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其实这几天养伤的时候,将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反复搓捏,得出来一个结论,他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自己的仇家。
是啊,多么可笑?
他抬眸定定看着楚北柠道:“楚北柠,我们两家和解吧!”
楚北柠手中的笔哗啦一声掉落在地面上,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裴朝。
裴朝心头的苦涩层层叠叠地晕染了上来,看着她道:“玄鹤准备对安王动手了,你说裴家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楚北柠心头狂跳了起来,动安王和裴家可不比动斛律琬这么简单,那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她只是不明白裴朝既然已经知道楚家和裴家必然有一场血战,他竟是说出来这种话?
她从来觉得眼前的男人诡计多端,心思深沉,是个难缠的对手,可对方突然变得这么幼稚了起来,这更是让他瘆得慌。
楚北柠抬眸看看外面的太阳,是从东面升上来的啊?
裴朝一字一顿道:“我看上了你这个人,不想对你动手,因为一旦动手便是你死我活的境地,所以……我们之间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楚北柠彻底吓疯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