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柠将手中画好的图纸捧到了玄鹤的面前。
玄鹤定睛看去,自家王妃的字儿写得当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这张图画得还算清晰可辨,顺着谷口处的山坡上,标出一圈圈月牙形的小图标。
玄鹤一时间有些看不明白。
楚北柠忙点着图上的标志道:“王爷您瞧,顺着山坡这么一层层地修平整了,分成一块儿一块儿的小平地。”
“这个就叫梯田,雨季来临可以防止水土流失,保持土壤水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思路,保证可以增产增收!拿去吧!王爷!”
楚北柠拍了拍手向后退开,玄鹤整个人却看傻了眼。
大晋朝的百姓没这么种过地,这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办法,看起来却可行。
他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女人,心头的狐疑更大了几分。
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是她不懂的?
可已经请了归云道长试探过了,没有发现她身上有鬼附身的迹象啊!
难道这个女人之前真的是扮猪吃老虎?装得不错?
第二天一早,梁王府华丽的马车顺着崇文街朝着靖北候府的方向行去,楚北柠走之前带了很多礼物给妹妹们。
一人一支镶嵌着南珠的珠钗,缀着细碎小珍珠的步摇,此外还有云锦坊买的各色布帛,一会儿拿给妹妹和姨娘们裁衣裳。
楚北柠有点点的兴奋,不停地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的繁华盛景。
玄鹤闭目养神,这种事情他做起来有些烦,如果不是因为楚北柠帮他解决随州的事情,这辈子他都不可能顺着这个女人的心思。
马车停在了靖北候府的门口,却不想门口四周早已经围着一圈人,纷纷对着靖北候府指指点点。
楚北柠一愣,什么情况?
她忙下了马车,玄鹤紧随其后。
可他那冷酷无情的表情,感觉不像是回岳父家里省亲,倒像是来寻仇的。
四周围观的人群一看梁王亲自陪着梁王妃回门,更是一片哗然。
“那不是梁王吗?”
“竟然陪着梁王妃一起回来了?”
“谁说梁王嫌弃自己的王妃,还将王妃抽了一顿关在了柴房?”
“难道之前传言都是假的,看起来梁王妃不像是不受宠的样子?”
“哈哈!这下子李家要倒霉了!”
“有好戏看了!”
李家?楚北柠眉头蹙了起来。
什么李家?李家不就是礼部侍郎李林李大人吗?
早些年父亲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定了两门亲事。
一门是她和玄鹤的,还有一门是二妹妹楚依月和李家嫡长子李兴义的亲事,这门亲事再有一个月就要过门了。
楚北柠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忙紧走了几步。
身后的玄鹤神情一怔,跟了上去。
此时楚家早已经乱成了一团,连个守门的也没有,只在正厅里坐着几个打扮贵气的妇人,有些惊慌地瞧着内院的方向,不过脸上的鄙夷之色却毫不掩饰。
楚北柠也顾不上理会,直接走进了内院。
却看到楚家二小姐楚依月院子门口进进出出都是惊慌失措的丫鬟婆子,显然已经乱了。
楚北柠大步走了过去,刚迈步走进了楚依月的院子,就听到正屋暖阁里传出来王姨娘的嚎啕声。
“依月!依月啊!娘的依月啊!你怎的这般想不开啊!为何要吊死自己?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