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的时间,楚北柠一边诅咒着梁王,一边和裳霓一起将这一处院子收拾了出来。
其实大部分都是裳霓去做,楚北柠身上的伤没有好利索,裳霓一点儿重活儿也不许她干。
明明就是一个比她还小的丫头,感觉像是她的长辈,将她照顾的稳稳妥妥。
院子里的荒草拔了,那口井裳霓瞧着害怕搬来一块儿石头将井口封住。
好在靠近东侧的花园,也能去园子里取水。
之前有张妈的教训,白氏也不敢太过分。
每日里裳霓去厨房取吃的喝的,还有在药堂取药,白氏也都没有限制。
就这样平平安安过了几天还算舒心的日子。
楚北柠身上的伤也好了很多,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拿着笔竟是发现原主的字儿写的那是相当的丑。
她突然很好奇,堂堂的靖北候爷,怎么将自己大姑娘养成了这么个废物样子?
诗词歌赋不会,女红一般,琴棋书画只会皮毛。
就是除了干饭啥都不会的主儿,关键脸上还多了一片毒印。
楚北柠拿起镜子看着自己的脸,那毒印看起来很难消除。
她只是不明白,靖北候爷为何不好好请琴师,请女先生教导她?而是让府里头只识几个字儿的嬷嬷做了她的启蒙。
在京城婚恋圈子竞争如此残酷的时代,人人都想自己的女儿嫁入高门,不惜下血本培养。
唯独靖北候爷生怕自己的女儿太出脱,被人看上一样。
这也罢了,靖北候既然不想女儿走文艺女青年的路子,那自己身为大晋第一猛将,居然不传授女儿武功。
最让楚北柠不解的是,她脸上的毒印。
她小心翼翼侧过半边脸,柳眉修长,鼻梁高挺,眼睛最好看,宛若浸润着清澈的湖泊。
嘴巴也美,樱桃小口,唇色是那种淡色,像是水墨晕染的一副画。
眉眼间却难得还藏着一点点的英气,真的是很令人心动的一张脸。
不,是半张脸。
楚北柠转过另一侧被毒印占据的脸,眉头蹙了起来。
“裳霓!”
“哎,大小姐我在外面,”裳霓卖力的收拾着院子。
听了楚北柠的喊声,忙急匆匆走了进来。
“大小姐,您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取金疮药……”
“不用,我就是问问你,你说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是我爹把你买回来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爹是不是不喜欢我?恨我啊?”
裳霓登时愣怔在那里:“大小姐,您这可就胡思乱想了。”
“侯爷喜欢大小姐喜欢的不得了,府里头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宫里头赏赐下来的缎子都先紧着大小姐挑。”
“侯爷到死都紧紧攥着大小姐的手,说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您啊!”
说起了靖北候,裳霓又哭了出来。
“那帮天杀的,老侯爷刚去了,那帮人就不把咱们靖北候府当回事,上杆子来欺负咱们!”
“哼!不就是欺负大小姐没有兄弟帮衬吗?”
“但凡是咱家有个少爷哥儿什么的,大小姐也不至于这么惨,呜呜呜……”
“停停停,我问你个话,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别哭了!”
楚北柠忙去安慰,这已经成了惯例,但凡是问话最后都会扯到靖北候没有儿子这件事上。
靖北候爷没有儿子,已经成了整个靖北候府上下老少的心病了。
楚北柠心头的疑惑更是深了不少,既然靖北候爷喜欢她这个女儿,为何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脸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难产而亡的娘亲肯定不可能下毒。
难道是府里头的姨娘,想想那几个老实巴交的姨娘,楚北柠下意识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