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致命伤……”
她拿出手帕,轻轻拨动了尸体的头部,男人的尸体已经僵硬,颈部连接的地方却有些奇怪。
“大抵是颈椎断裂,切断了大脑的供氧,死之前还存活了一段时间,所以地上才会有这么多血,因为尸僵,他颈椎断得不明显,所以你们可能表面看不出来罢了。”
颈椎?供氧?
沈卿朝听得莫名其妙。
他做大理寺卿这么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些词语。
“那你觉得发生了什么?”
白玉妍站起来,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我觉得被害人本来是要被勒死的,但是逃过一劫,在被凶手追赶的途中从楼上坠下,摔断了脖子,至于身上的伤痕,自然是和凶手缠斗时留下的。”
话音落下,还没等沈卿朝说话,仵作先一拍大腿,站起来喊到:“一派胡言!”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得这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说过!你怎么证明他不是失血过多而死,而是你说得什么什么……颈椎断裂?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仵作,从来没听过这种词语!”
白玉妍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的说法太现代医学了,古人可能听不懂。
于是挑了挑眉,抱起胳膊换个说法:“我的意思就是,他是摔断了脖子才死的,至于为什么不是失血过多,当然是看出来的,地上就这么多血,达不到致死量啊。”
“你一个女人能知道什么,还看出来的,你怎么不说人是你杀的呢。”仵作不屑轻哼。
“哎我说你个臭不要脸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白玉妍满脸的莫名其妙,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你错了就是错了,我好心给你指出来,和性别有什么关系。”
“你!”
“好了老徐。”眼见要吵个没完,沈卿朝出声阻止,“你先回大理寺候着吧,一会儿尸体运到你那里去,你再好好看看。”
仵作气得满脸通红,但上面发话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瞪了白玉妍一眼,愤愤离开。
白玉妍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沈卿朝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心中的兴趣逐渐被勾了起来。
寻常的女人见到尸体,早就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了。
怎么这个国公府的三小姐,不仅和没事人一样,反倒很是熟练,还分析的头头是道,好像见过很多类似的情况一样。
而他过来之前,确认过周围的情况,的确在案发地点不远,找到了一处打斗的痕迹,和女人所描述的状况相差无几。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问眼前的人。
“啊?”白玉妍心虚回过头,含含糊糊道,“以前学过一些。”
她转身的时候,一股好闻的药香扑面而来,钻进沈卿朝的鼻子里。
这股药香,和之前他在树林里闻到的截然不同,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风格,找不到半点一样的地方。
想来应当是女人天天在药铺里染上的。
他的心里又有些动摇了。
难道那天在树林里的人……不是白玉妍?
更令他觉得无奈的是,他现在居然说不准,听到哪个答案会开心了。
以前只是想尽快抓住那天的疯女人,而现在……
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不是那天树林中的疯女人,那他还能高兴得起来吗?
望着白玉妍被衣襟包裹的白皙的脖子,沈卿朝缓了缓心神,对着她伸出了手。
“你要不要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