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巧合。”露微仍对阿拂和自己有着相同遭遇而深表同情,偏袒之意也很是明显,“明日以她作饵,正好试一试她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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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霜寒露重。
因着明日之事,今夜露微将大部分教众都拉去严防部署。
黎清出宫采买,也不在宫里边。
这样一来,寒鸦道那头倒没什么人把守了。
阿拂裹了件厚袄子,双手合十边搓边哈气,绕着寒鸦道转了好几圈。
眼见着夜色加深,阿拂也不方便逗留太久,这便打算回寝屋安生待着。
走到校场边独一棵老树下,突然听见一阵阵猫叫。
阿拂是极爱小动物的。
软乎乎、毛茸茸,活泼又可爱。
可这声音一听就不对劲,像是人模仿出来的。
阿拂环顾四周,夜色之中并没瞧见什么人的影子,寒鸦道入口倒是站着两个教众,但也相隔甚远。
猫叫还在持续响起,阿拂循声抬起头,瞧见老树高耸,与宫墙并齐。
那黑乎乎的树冠里,先是“沙沙”晃动,紧接着,绿叶丛猛然被人扒开,钻出个人来。
阿拂吓了个半死,差点就要大声尖叫出来。
但当她看见来人之后,面上那惊恐的表情却霎时就变成了惊喜。
“少庄主!您怎么亲自来了!”
禾牧白仍倚靠在树干上,只露了脸,又隐回去大半,他将食指放在唇上“嘘”声,低低道,“闻人汉早些时候没等到你,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儿,所以亲自来看看。”
阿拂嘴一瘪,愧疚道,“少庄主,我…我把密信上的时间混着豆包吃掉了,只看见寒鸦道这半截……”
天色太昏暗,禾牧白又藏在树里,阿拂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过了一会,才听见熟悉的声音。
“阿拂啊阿拂……”
阿拂鼻子一酸,委屈的想哭。
但好在这几个月的卧底生涯让她总算成长了些,她吸吸鼻子道,“对了少庄主,百草毒一事青礼失仍对我有所戒备,正巧最近寒阙宫又抓到了赤月山庄派来的奸细,他们准备让我当作诱饵,明日顺藤摸瓜……”
禾牧白顺着怀里小猫的皮毛,接话,“我已知晓此事,不要慌张,明日按我的吩咐去做。”
阿拂扬着脑袋,竖起耳朵听的仔仔细细。
数月不见,她好像生得更好看了些,眼神依旧很干净,现今又多了几分专注在里面,倒真的快要褪去少女的稚嫩似的。
禾牧白说完,又叫她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放心。
“少庄主……最近可好?”
阿拂的声音又轻又小心,飘在夜风之中,带着明晃晃的期盼和情意,传进禾牧白的耳朵里。
男人低笑,“怎么,阿拂想我了嘛?”
阿拂用力点了点头,也不管树上那人看不看得见,“自然是想的。”
这回倒轮到禾牧白哑口。
纵使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还是没能习惯阿拂的直言直语,于是只好调侃着回避,“我看阿拂过得挺好,脸儿都圆了半圈。”
阿拂吃惊,赶忙双手托住自己的面颊,微微揉了揉,小声嘀咕,“没有呀……”
“有人来了。”
禾牧白骤然凝眸,笑意散尽。
他顺势从高处一抛,将怀里的小猫抛给阿拂。
后者又是惊得一抖,但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了个仔仔细细。
“一会就说你在同小猫嬉戏,我走了,阿拂自己多加小心。”
阿拂抱紧了猫儿,并不敢抬头,也不敢回应。
连她也看见了,远处走来的一人。
朦胧黑夜之中,他走的很慢,不急不忙,像是在饭后消遣着散步。
可阿拂却感觉,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连心脏的跳动都不自觉地在跟随着他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