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血红长矛挥退两名执行官的攻击,secure的声音从黑色头盔之后传来。
他的声音与褚言相同,但又带着几分属于机器的无机质冰冷。
炙热的阳气安抚进谢眠躁动的灵魂里,令他体内喧嚣的力量稍稍安定下来。被体内溢散的力量和后花园之中过于浓郁的阴气所侵蚀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我以为你死了。”
谢眠沉默片刻,低声吐出一句话。
他苍白的脸色因为阳气的滋润而稍稍显出一点红润,却仍旧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因为褚言生还而欣喜。
那张过于锋锐靡艳的脸庞一旦带上阴郁,就让人有种被刀锋割伤的感觉。
这和与他以往在褚言面前所表现出的乖巧依恋的形象着然是完全不同的。
事实上,谢眠杀意未敛。
只要他彻底显露本体,解放本源力量,这个世界顷刻便会因无法承受他的力量而崩毁——这样一来,这世上所有除他之外,所有活着的、有意识的、他所在意的、不在意的生物都将彻底归于尘泥。
即便这样做会令他迄今为止所做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却是属于怪物的本能。
毁灭和杀戮的本能。
secure似乎察觉了什么,低下头,冰冷的头盔擦过他脸颊。
机器人低沉声音响在他耳边。
他喊。
“眠眠。”
或许是因为灵魂融入机械的身体并不久的原因,secure的情绪和话语比一向内敛禁欲的褚言要更加直接。
至少褚言,从未这样亲密叫过他“眠眠”。
secure:“别怕。他们要想伤到你,得先跨过我的尸体。”
谢眠怔了怔。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
似乎从很久之前开始,对方就已像现在一样执着站在他身前,如此保护着他。
无关乎他是强大亦或弱小。
怎么可能,他想。
他和褚言相识于这个世界,在进入乐园之前,他只和对方在餐厅中见过一面,再无其他交集。
何况,一个生来脆弱、寿命有限的人类,想要保护杀戮无数、扭曲不死的怪物,多少有些可笑。
蜿蜒的黑色荆棘却终究没入了谢眠掌心。
他声音低哑唤:“先生。”
secure:“你不舒服?”
神像那端传来的低语声音还在持续。
谢眠太阳穴仍在突突直跳。
他抬起手,苍白的指尖指着那处神像,道。
“它很吵。”
谢眠知道,那难以名状的可怖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他的话语恐怕不会被机器人所理解。
但secure却什么都没有问,只道:“好。我马上让它不能再吵。”
红袍人被他们旁若无人的态度所激怒。
“a0001,你居然没死。”他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你躲过我们的监视,把执行官调换的?”
secure眼眶中那模仿执行官变化成的红色光芒已经转换回原本冰蓝色泽,一如谢眠曾经在褚言眼中所见过的那样美丽夺目。
他用冰寒彻骨的机械眼睛漠然地直视红袍人。
“在你们全神贯注想要将我献祭的时候。”
红袍人:“不可能!就凭你,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可能绕过吾神的视线,逃离死亡的束缚?依照预言,你灵魂转移的计划早已经失败,成为吾神的祭品是你唯一的归宿——”
secure道:“我的计划到底失败还是成功,现在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
红袍人哑口无言,用力一挥袍袖,道:“来人!快将这叛逆者拿下!”
被击退的两名执行官继续向他们围攻而来。
secure挥矛迎战。
执行官的攻击方式非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