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冬雪姑姑是阿婆最疼爱的女儿,可寿命却也是最短的。
若我没记错的话,阿婆的头痛病就是从姑姑过世后犯的吧。
冬雪姑姑过世时,我还小,才七岁左右,模糊的记忆中好像是夏夜,那时夏天喜欢坐在院子的树下乘凉,院中飞来无数的萤火虫,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一起捉萤火虫,然后装在一个玻璃瓶里,小小的玻璃瓶像是希望之光。
而阿婆会拿把蒲扇给我扇风,跟我讲一些过去的事儿,那些故事很多我虽没经历过,但在阿婆的描述下,我似乎将她的童年给重新走了一遍。
那个夜晚跟平日不太一样,至于哪儿不太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四周静的很可怕,似乎很多人都不在家,连大伯大妈乃至父亲与母亲,以及很多的邻居都不在家,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我与阿婆坐在树下乘凉,月光忽明忽暗,天空始终被浓云遮盖。
浓郁的乌云,压得人心头也跟着沉闷。
阿婆长吁一口气,轻轻用手拍打着胸口,“今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胸口沉痛,像火烧一般。”
“许是今天吃了不该吃的,有点烧心吧1
我给阿婆递过一杯水,就着水杯让阿婆喝下。
阿婆喝了口水后,心疼的感觉并不见好转,突然阿婆盯着院子口大喊一声,“英子,你这么晚怎么来了?”
英子是冬雪姑姑的小名,阿婆经常这么喊她,我顺势看过去,哪里有人啊?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只有明灭可见的月光从树上撒下。
我心中生疑,再次往院子口看去,却仍是没看到任何人影,“阿婆,你是不是眼花了?门口没有人啊1
阿婆有一只眼睛受伤,所以看不清也能理解,当下不疑有他。
“不会错啊,我看到你大姑朝我招手,还给我带了一斤五花肉,只是她穿着藏青色的长衫,头上裹着黑色纱布。”
阿婆越说越神乎,可我真的没看到,吓得我缩在阿婆的怀里,再也不敢多往外看一眼。
第二日阿婆病了,查不出病因,只是一连躺了数日,口中总是神神叨叨着什么,多次喊着冬雪姑姑的名字,也就那时候我才明白,那天晚上最爱阿婆的大姑,因病而逝。
至于阿婆说的有看到大姑,也许是看花了眼,也许真的是大姑的魂来看望阿婆了,不管如何,大姑的逝世,对阿婆而言是沉重的打击,也因此让阿婆大病了一遭。
经过数日的调养,阿婆虽然慢慢恢复了意识,可却也犯上了头疼的毛病,每天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她都是迷迷糊糊的,甚至还染上了风湿,腿疼得走不了路。
但她又是如此好强的一个人,即便是腿疼得没办法走路,她都还是坚持自己的事儿自己做,自己煮饭,自己煮菜,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自己洗澡,从未给她的子孙添加任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