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渐入, 寒意愈浓。
自从在嘉兴城口“巧遇”郭靖一家, 已是又过了三日。
这三日,徐哲行踪照旧, 时而在店家二楼撑腮观人, 时而在街道小巷慢慢转悠。
这三日,嘉兴城内的武林人士愈发的多了。
徐哲并未特地打听,却也看得出金宋联盟的形式堪忧………来去匆匆的武林人士们个个面色阴沉, 而徐哲所住客栈的空房也愈发稀少。
今日,是与郭靖等人重逢后的第四日。
清晨,店小二“哎哟”、“哎呦”的叫唤着, 敲响了徐哲的房门,看在这公子给的小费足够大方的份上,告知他:“公子,你看看这附近, 若是还有其他店家,不如去那处住了吧, 你应是晓得,嘉兴城内有两家客栈皆为上品, 这第一嘛,自然是你的脚下踏着的这家,而另一家客栈……”
徐哲微微皱眉, 迟疑道:“可是八日……还是十日之前, 走水的那家客栈?”
店小二连连点头, 歉然道:“这一年一度的嘉兴英雄会又要来了, 凑巧那家客栈又走水了,公子你看,万一这……”
徐哲料到了他的言下之意,摇头道:“无碍,不似我只会些三教九流的小功夫,前来英雄会的,想必都是我大宋铁骨铮铮的武林侠客………唉,也罢,我今日就去寻找新的落脚之地,这走水走的真不是时候。”
店小二的眼珠子转了转,左右看了无人的长廊几眼,又偷偷的向徐哲身前凑了凑。
徐哲心下了然,向后稍退一步,开门将店小二迎了进来。
店小二啊店小二,无论哪个世界,向来是知道的最多的,又是从来守不住口的。
徐哲向来不吝于对这类人施以钱财,也向来不吝于对这类人给予善意,金子与平等,这两样东西,近乎足以撬开所有店小二的嘴,这样的道理,懂的人却不多,懂了后能加以利用的人又更少。
……这话其实又说的没理,毕竟现代中的尊卑制度,与古时是难以相比的。
“小二。”徐哲指了指椅子,“大清早的,坐下说罢。”
店小二忙是摇头,快速低语道:“公
子,我知你对郭大侠爱戴非常,见公子为人和善又出手大方,这才来悄悄告诉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向外声张。”
徐哲自然是含笑点头。
店小二这才道,一双黑亮精神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公子,据说这次的嘉兴武林大会不同以往,不简单!”
徐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这几日……我在街上看到了不少初进城的武林人士,我看他们面色不好,或是面色阴沉,或是笑意甚少………我只晓得不久前金宋结盟兵败十万,后撤百里,其余的就……”徐哲忽然一恍,脑中闪过什么,睁大眼道,“莫非,莫非这次嘉兴武林大会,众位侠士们收到了什么消息?我听那李家裁缝道,这一年一度的嘉兴大会,莫约是众位大侠们交换所知所得,那这次…”
店小二得意一笑,露出了几颗黄牙:“这次定然是不同以往的!”他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贼兮兮的,近乎凑到了徐哲的身前,又见当自己离的这么近后,这位公子哥也没有露出丝毫嫌弃的模样,不由心中一荡,愉悦之情悄然而生,觉得自己多说些也无妨,“公子,这可是个绝密消息,要不是那日我临时………唉呀,不说这些,公子,那走水的客栈,不是意外,是有人放火烧的!”
徐哲心中一动,眼中随即爆出惊骇之情:“有、有人…?”他捏紧木桌边缘,不由恐惧道,“什、什么人…!他……他发现了你吗?!”
“嘘嘘嘘,公子小声点!小声点!”店小二急的差么点没直接用自己的脏手去捂,见徐哲受惊般的自己把嘴巴捂紧之后,才继续道,声音低的几乎快听不清了,“……他没发现我,那日我没活了,去买了几罐烈酒暖身,早就在那儿附近醉的迷迷糊糊了,那放火之人是在我之后去的,夜色浓,自是没发觉我。”
徐哲追问:“你可有看清他的模样?他……”徐哲的面上露出怒色,“这放火之人简直丧尽天良!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