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眼皮抖了抖,立马弯腰道歉,“奴婢们也是无可奈何啊——”装作很害怕,实际对软禁他是半点不让。傅舍夸张地冷笑一声,沉默下来。
单眼皮隐秘地挑了下眉,对方则用眼神谴责他不要太明显,顺便瞟了眼傅舍的脸色。
傅舍当然要装作没看见,然后沉稳下来,自顾自说,“其实今天天气还挺好的。”
“是的,殿下。”单眼皮觉察到傅舍想要耍手段,但自负让他接下话头。
“你们知道本王很快就会被放出去,对吧?等本王出去了,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傅舍的话让他看起来仿佛只是虎落平阳,但现如今璃妃死亡,他除了与曾经战死沙场的房将军的关系,背后没有任何大臣支持,显然已经失势。
“当然,只是奴婢只是听上命行事,往四皇子谅解。”单眼皮没将威胁当回事。
“这样啊。”傅舍撑着下巴,“父皇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啊,你能不能告诉我?”
这个身体才14岁,示弱的效果很好。单眼皮没有理会旁人的小心,“还不是因为褚国打进来了。那个质子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殿下与那个质子走得太近,陛下也是为您考虑,防止您被怀疑。”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傅舍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与单眼皮探究的眼神交汇,很生硬地笑了下,摇摇头,“没什么,没事。”
单眼皮皱眉。
“殿下是知道什么吗?”他堆起一个善意的笑容,“你看,奴婢也是被蒙在鼓里。要是殿下告诉奴婢,奴婢们也能更加为您考虑。”
“那能不能让我出去啊。我想去看母妃。你知道母妃在哪儿吗?”
“诶璃妃、璃妃娘娘。奴婢也很惋惜。”单眼皮避开这个承诺,“当然,奴婢们也是为殿下考虑。若是陛下是被蒙骗的,奴婢们必然会帮您。”
“唔”
“好吧,我跟你说。你不能告诉别人。”傅舍咬着手指,“我原本以为,父皇是因为母妃才生我的气。你知道吧我只是想最后见她一面”
单眼皮震惊,宫中璃妃刺杀的消息无数,确实难辨真假。但现在这个情况,或许是真的。不过现如今前方打仗,需要借房将军之势,才说了假话。
但,璃妃为什么会刺杀魏王?
房氏满门忠良,为魏国顶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你知道-”单眼皮还想追问,旁边一直站着不动的皮肤黝黑的太监拦住了他。
傅舍立刻闭紧嘴。
“殿下,奴婢们很想帮您,但璃妃毕竟”皮肤黝黑的太监叹了口气,“您再等等,若奴婢们能做的,一定帮您。”
“我、我真的吗?你会帮我的,对吧,帮我找出真相,整件事不应该是这样的!”傅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是、就是”他再度收紧嘴。
“若是谁蒙蔽了陛下,奴婢一定帮您。”
“父皇对,父皇一定是被蒙蔽的。”傅舍喃喃,抬眸对他说,“母妃是被人利用了。有人说舅舅当年不是战死的,而是而是”
将脏水泼到那个人头上,是为死罪。
但这个犹豫、刚才的喃喃自语,太监听得一清二楚。他压住暴躁的单眼皮,安抚胆小的太监,突然惊觉自己已然惹祸上身。在宫里,知道太多,本就是死罪。
真相啊——
“我们会带你去见璃妃,小栓子,你带路。”他对胆小太监说,决定把这个消息源头送出去。整件事与陛下扯上关系,说不定软禁四皇子只是为了阻止房将军死亡真相被传出去。
若是如此,整件事结束后,上头可能会为了封锁消息,杀今天在此处的所有人灭口。
他庆幸自己多听四皇子说了这些‘废话’。
如今知情者多了,说不定就能浑水摸鱼。
傅舍看着太监脸上从沉思到震惊,思绪朝着他刻意引导方向越拐越远,心里焦急而沸腾的血液安静下来。脸上依旧保持天真的表情,仿佛只是一个想见母亲的孩子。
太监找准时机调开禁军,让傅舍从翻窗出来。小栓子抖抖擞擞地在前面带路,傅舍也安静地跟在后面,直到经过某处僻静地,他便趁对方一个不注意,用石头敲昏对方。
“呼——”傅舍将积郁胸口的气呼出,准备立刻前往城墙破洞处。
“四哥,你怎么出来的?”魏诚的声音从后方传出,傅舍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魏驷,你是不是要救那个褚国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