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何启德是真的没话可说了。

自己一直都以豪侠标榜自己，牛逼吹的久了，就连何启德也认为自己就是个江湖好汉。

可所有事，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今天真遇到事了，他才发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根本不一眼。

冷冰冰的刀锋顶住脖子，对方口口声声要杀了自己，自己当时都懵了，只想活着。

事发的时候，自己甚至都忘了侠义精神，一心想着自己怎么活下去。

最丢脸的是，自己打晕了庄纪高后，还担心他死了，自己一直喊着替天行道，仗剑平尽天下事，真动手，却担心他死了。

此时何启德再次想起了自己在公堂上的表现，自己在监狱里被吓住了，公堂里说了怂话。

之前何启德还自我麻痹，自己只是中了沈东辉的诡计，可今天的事，实实在在的打了他的脸。

看着何启德的脸越来越红，叶天暗自点头，知道自己丢脸，还要脸面，还能挽救。

“不对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要什么都不知道，你死在那怎么办？”

“你算计我？”

“是算计你，也是保护你。”

“我，我那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话没说完，叶天就将一摞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搜集来，近十年本直东路所谓江湖人的资料，里面的人都死了，你仔细看看他们的死因吧。”

在叶天冰冷的目光下，何启德也不敢反驳，乖乖打开资料。

杨唯峰的情报队伍虽然业余，可都出身江湖，搜集的政治军事情报没多少价值，可江湖情报又详细又准确。

翻看着一个个简介，何启德的眉毛越皱越紧，额头上都出现了些许冷汗。

这些有名有姓有绰号的人，死于帮派火拼都算是好的，大多数全死在结拜兄弟或是手下的暗算之中。

而这些死掉的人，也是踩着自己的兄弟老大才崛起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上面记录的一切，让何启德见识到了真实的，血淋淋的江湖，一个与评书话本完全不同的江湖，自己的世界观轰然崩塌后，何启德第一反应便是否认。

叶天早就料到了何启德会有如此反应，讲述道:“铁刀帮与河西帮，一直都在争夺东城的两条街，双方火拼不下三十次，死伤过百人。

一次火拼后，铁刀帮重创河西帮，还杀了河西帮帮主，铁刀帮想要趁机吞并河西帮。

却没想到，河西帮提出一个条件，只要砍下杀了他们帮主的凶手一条胳膊，偏偏混战之中，杀了河西帮帮主的，就是铁刀帮帮主，你猜他会如何做？”

思索片刻，何启德按照“江湖”思路，说道:“当然是同意他们的条件，自断一臂。”

“没了手臂，那还怎么做帮主？为了别人，断自己一臂？”

“要是河西帮继续打，还不知道要是多少人，还不一定能打的他们服气，和平吞并河西帮才是最好选择。

至于以后，我就不信，帮主为了大家断了一臂，帮众们会不认他这个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