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辉的话把龙钊兴彻底听糊涂了,不过他也不傻,知道沈东辉是自己一方的,便点头说道:“没错,我是冤枉。”
有人愿意出头,元开林自然高兴,故意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本官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当日,龙钊兴去春满楼消遣,被乐师朱秀色诱,龙钊兴年少,缺乏定力,自然承受不住,便受了朱秀的诱惑。
将房内其他人打发出去后,龙钊兴与朱秀亲热之时,余正根突然闯入房中,声称龙钊兴要强暴自己妻子。
而朱秀此时也翻脸,指责是龙钊兴对其欲行不轨,向龙钊兴索要两百两银子作为赔偿,否则就要带着龙钊兴去衙门打官司,让他判刑坐牢。”
元开林没想到沈东辉还有点东西,一开口就扭转了局面,笑道:“哦,本官听明白了,这不就是仙人跳么?可余正根,朱秀两人,为何会死?”
长叹一声,沈东辉颇为无奈的说道:“怪只怪两人贪心不足呀,当时龙钊兴已经拿出两百两银票,想要花钱了事,奈何余正根反悔。
他见龙钊兴能轻易拿出两百两,也能拿出更多,便再度开口,索要五百两,龙钊兴不肯再被勒索,想要离去,余正根自然不肯,便强行阻拦,还拿出匕首威胁。
朱秀也上前帮忙,哪知拉扯过程中,余正根失手,一刀捅死了朱秀,意识到自己杀人,挨不过断头台上的一刀后,余正根便畏罪自杀了。
见此情景,龙钊兴惊慌失措逃回家中,至于尸体,也是春满楼的老板担心店里死了人会影响生意,让手下人处理的,整件事情,与龙钊兴没有半点关系。”
原本是板上钉钉的案件,却被沈东辉一番话下来,将凶手变成了被害人,郭建强怒吼道:“你胡说!明明是龙钊兴想要强暴朱秀,是余正根听了消息去阻止,结果打起来了!
是龙钊兴将我兄弟夫妻两人给杀了!你凭空诬陷,帮杀人凶手说话,就不怕遭报应么!”
对于郭建强的诅咒,沈东辉毫不在乎,冷笑道:“你便是郭建强?”
“是我!”
“那正好,启禀大人,根据春满楼伙计的证词,余正根一伙共有三人,除了已死的余正根和朱秀,还有主谋,便是郭建强!”
郭建强没想到自己从证人一下子就变成被告了,急忙说道:“我不是!我们没干过,大人,冤枉呀!”
元开林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沈东辉,沈东辉也没让他失望,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叠纸。
“冤枉?呵呵,大人,我这里有十二份证词,其中八份是春满楼伙计们提供的,他们都能证明,余正根,朱秀夫妻两人在春满楼内,以此法骗人钱财。
只是摄于余正根为人跋扈嚣张,他们始终不敢举报,另外还有四份证词,是四个曾被余正根夫妇两人以相同办法勒索过的商人。
同时春满楼的八个伙计也能证明,两人都尸体,就是春满楼掌柜下令掩埋的,只不过春满楼掌柜得到了消息,已经逃走了。
至于郭建强是主谋的证词,草民起初以为无关大雅,并未在上面记录,不过证人们都说了,郭建强就是主谋,证词随时可以补全。”
看沈东辉做的如此周密,元开林笑道:“原以为是杀人案,没想到还是个案中案,若郭建强是人证,那本官将他留下,可他如今也是被告,必须押入大牢,好好审问。”
何秋莹知道郭建强一旦被带走,肯定会被逼宫,立刻站出来挡在郭建强的身前。
想要开口,却被叶天一把抓住袖口,叶天已经三次阻拦自己说话了,前两次何秋莹都乖乖闭嘴,可如今形势危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甩开叶天,直接说道:“大人,沈东辉胡说八道!尸体掩埋的地点,都是春满楼伙计说的,而是龙家的家奴龙丰庆所言!
若是春满楼处理了尸体,那龙丰庆如何得知尸体藏匿的位置?”
“那将龙丰庆带上来。”
龙丰庆刚被带上来,就看到自己主子正恶狠狠的盯着他,吓的差点尿出来。
沈东辉抢先问道:“龙丰庆!余正根夫妻的尸体明明是春满楼掌柜让人处理的,你是如何得知藏尸地点?”
“我,我……”
看龙丰庆已经鹌鹑一般只知道发抖,沈东辉只能问道:“是不是龙钊兴看到死了两人之后,心中惊恐,让你去打探消息,你才知道的?”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知道的!”
“沈东辉!你这是在窜供!”何启坤怒斥道。
“秋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哼,你值得我相信么?还有,我叫何秋莹。”
无奈的摇了摇头,沈东辉说道:“大人,我还有一个人证。”
“谁?”
“何启坤!”
一听是何家大少爷,元开林兴致更浓了,立刻点头道:“好,传何启坤上来。”
何启坤出现之后,第一时间看向了沈东辉。
“何大少爷,请说吧。”
看到沈东辉对自己隐晦的点了点头,何启坤便说道:“启禀大人,我与春满楼掌柜有些交情,昨日我与他喝酒时,他亲口告诉我,他手下的余正根和朱秀,竟然联合起来坑骗客人。
最后在行骗的时候,余正根失手杀了朱秀后自杀,尸体也是他让人处理的。”
何秋莹说什么都想不到,自己的亲大哥会给她背后插刀,整个人都愣住了。
“大哥,你,你胡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听到何启坤的怒斥,何秋莹只能闭嘴。
无论是出于捕快的职责,还是出于义愤,余正根的案子都要追查到底,可她同样也是何家人。
众目睽睽之下反驳自己的亲哥哥,不仅会丢了何家的脸面,也会让何启坤这个家主继承人丢失威信,心里再不甘心,她也只能忍耐。
“听说何家与志凌商会关系不错,现在何家的人都如此说了,叶东主,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