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暄回到自己办公室,匆匆忙忙吃完三明治,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等把这个离岸基金历年的总账明细以及历史核对都看完了,和目标公司的对比分析也收尾了,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她今天一口气工作了接近十个小时,中途只是出去买了点东西吃。
现在不仅大脑极度疲劳,就连身体也是极度疲劳。
兰亭暄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退出erp系统,再关上电脑,拎着自己的公文包,关了:“没事,是认识的人。”
可保镖是个爱看八卦新闻的人,他跟着卫东言回国才一年,已经从微博热搜上看见好几起单身女子被害的新闻。
他关切地说:“……熟人才要慎重,我听说好多都是熟人作案,比如前男友,前夫什么的……”
兰亭暄唇角微抽。
穿着厚重马丁靴的脚,往前踹了踹到现在都动弹不得,像个破布娃娃的赵嘉翼,兰亭暄轻轻一笑:“……就他?”
她一边说,一边往那辆劳斯莱斯库利南瞥了一眼。
卫东言已经坐进去了,车里的灯亮起来,能清晰看见车内的豪华配置,还有他坐在车窗旁边的侧影。
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一股令人不可忽视的气场,冷冽萧然,让人触目生寒。
兰亭暄没有瑟缩,礼貌朝那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但是卫东言并没有看向车窗外面,而是拿起一本财经杂志,开始慢条斯理翻阅。
卫东言的保镖见兰亭暄不肯接受他们的帮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指指那边的车,说:“那我们先走了。”
他回到车里,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那位女士接了卫总的名片,并没有回一张名片。”
商场上给名片,一般规则是回复一张。
卫东言看着财经杂志上的一篇专访,似乎没有听见保镖说话。
司机也一言不发。
那保镖看了看司机,又回头看了看卫东言,试探问:“卫总,我都录下来了,还有事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卫东言头也不抬:“……继续。”
保镖明白了,扭过头,手心露出一支小巧的手机,依然对准斜前方那辆五菱宏光,开始围观。
……
停车场里,赵嘉翼揉着自己的腰,终于从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站起来。
刚刚就是他坐在兰亭暄的车里,结果没吓到兰亭暄,反而自己被重创。
兰亭暄平静朝赵嘉翼摊开手:“把车钥匙还给我。”
早上她说过要分手,可分手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两人在一起三年,哪怕没有同居,还是有些东西需要分割,比如,她的车钥匙。
赵嘉翼眉头皱得更紧:“亭暄,别闹了,我们都要结婚了,说什么分手?有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下这么狠的手,差点把我的腰都甩断了。我告诉你,男人的腰可是了不得的东西,如果摔坏了,以后吃苦的还是你!”
兰亭暄眉梢微蹙,忽略赵嘉翼话里的那些带颜色的暗示,不耐烦说:“我说分手,就是分手。赵嘉翼,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把我的车钥匙还给我,还有你欠我的五万块钱,希望你能尽快还给我。”
“亭暄,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天,不是听你说这些废话的。”赵嘉翼疲惫得揉了揉太阳穴,“是不是因为你被沃顿商学院拒了,心情不好,所以要跟我分手?其实没必要。你跟我陪读出国,然后再申请。在国外申请,比在国内容易一百倍。你的gt和托福考分都那么高,肯定能申请上。”
兰亭暄心想,我连沃顿商学院的全奖奖学金都不要了,还跟你去陪读然后自己付学费和生活费?——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但她不想说这些,只是坚定地朝赵嘉翼摊开手:“把车钥匙还给我,不还我报警了。”
赵嘉翼这才确信,兰亭暄跟他说分手,是真的。
他定定地看着兰亭暄。
路灯下,她的肌肤是温暖的奶白色,像是凝脂,吹弹得破。
一副黑框方框眼镜把那双明眸严严实实遮掩,但高中时候,赵嘉翼见过她不戴眼镜的样子,那双眸子简直流光溢彩,让人一见就不可自拔沉溺其中。
脸上表情一贯冷淡疏离,可偶尔一笑,仿佛宝藏打开层层大门,华光迷彩,让他欲罢不能。
赵嘉翼怔怔地看着她,忍不住抬手想轻抚兰亭暄的脸。
兰亭暄侧头躲开,往后退了一步,很是警惕:“你想干嘛?”
“我追了你四年,大学毕业之后你才答应做我女朋友!”赵嘉翼声音里几乎带着哽咽在控诉:“可是这三年来,你碰都不让我碰……兰亭暄,你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兰亭暄眉头微皱,摊开的手掌洁白似玉,她飞快地说:“没有心,没爱过。还车钥匙,还钱!”
七年陪伴,说没动过感情是不可能的,可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承认。
既然要分手,那就打击得彻底点。
她是知道赵嘉翼有多么难缠。
都说烈女怕缠郎,古人诚不我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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