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凌云并不知晓于成龙死于何人之手,他现在猛地扯出话题,誉王的脸色明显一变。“你意在何处?”
声出顿音,凌云有所感,他顿了顿,道:“殿下,您这是?”“说下去!”誉王依旧面无表情,凌云快速琢磨后,只能大着胆子往下说:“那个辽东商贾实话说来,他确实有才华,名下的义信成也是亮眼燕京城,可太子突然间盯上,那就说么徐玉瑱这个商贾种有什么地方被太子看重,要是殿下现在去见太子,太子一定会认为您有什么想法,而更多戒心!最终更加忌惮您!”
“太子忌惮本王,这事早就已经成为定局,现在那个辽东商贾被太子收入麾下,不管太子要做什么,本王都不能让让他得逞,否则西州平叛结束,太子名威皆有,本王将置于何地?难道说你要把本王边做那太子的阶下囚!”厉声质问使得凌云无法接话,甚至于他连誉王脑子里想的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誉王虽然不清楚徐玉瑱对于太子有什么作用,可凡事不能让对方顺畅,那他的选择就没错,因此凌云的计略意思直接被气上心头的誉王给忽视,稍作缓息,誉王招来近卫费仲,几句言语,费仲会意离开。
凌云瞧着这一幕,心感要出大事,立刻去找先生莫言,莫言得知状况,匆匆来见誉王,奈何誉王气在眼前,并没有召见他,这下凌云慌了:“先生,自太子招揽了那个辽东商贾以后,殿下的状况就不太对,如果他这个时候冲那个徐玉瑱下手,岂不是正中了太子的计策,届时太子一令下达,誉王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老夫知晓!”莫言沉色,他很清楚誉王的为人,虽然当年封号上以誉为名,可是真要论心性,誉王的胸怀可不如太子,现在他已经陷入自我冲动,如果不阻拦,势必要引发太子与誉王的战斗。
但是莫言绝对不会明着去阻拦,那样只会激怒心性高傲的誉王,因此他快速琢磨后,道:“既然誉王殿下招来费仲做事,你暗中派人跟着费仲,如果费仲失手,你就从中相助,免得疏漏留下痕迹!”“在下明白!”凌云清楚莫言的意思后,立刻去办。
皇城外,铁肇、陈俊安、乔封等人还在等候徐玉瑱的消息,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陈俊安越来越急躁:“怎么还没有消息,在这么下去可不行,我们得想法子弄到玉瑱的消息!”“慌什么!慢慢等着就行,顶多送出来一具尸体!”乔林还在气愤刚刚的状况,因此他口出乱言,陈俊安听了,二话不说,直接瞪眼狠声:“你个混账东西,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厉声相对,乔林也是刚种,根本就不在乎,眼看俩人就要打起来,乔封和铁肇同时起身:“你们还有完没完,全都给我坐下!”“大哥,你看看这个混账玩意儿,一直在这里嚷嚷,那个徐玉瑱面对的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北秦未来的继承人,他要是下令杀了我们,我们谁也跑不了!用的着这样叫唤么!”乔林不服,陈俊安气的咬牙切齿,就差拔刀,结果门外传来一阵动静,跟着众人就看到皇宫里的小黄门大步走进来,看到乔封,小黄门走到跟前:“乔封,太子殿下有令!”
仅此一句,乔封、乔林二人赶紧跪地:“我等接令!”“太子恩如高日,对于你等之前的过错,太子既往不咎!”说罢,小黄门将封上令递给乔封,乔封看完以后,心中的紧张总算落下:“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快去带你们的人吧!”说完。小黄门转身离开,可是铁肇和陈俊安却有些意外,因为这宫里来的消息竟然没有徐玉瑱,于是铁肇上前拦下了小黄门,身为皇门传令者,小黄门很是厌恶铁肇这些江湖人,因此他怒声相对:“你这厮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咱家的路,快快滚开,否则咱家就要了你的脑袋!”尖声细语的叫唤让铁肇很是恼火,可他还是压着嗓门道:“大人,那些家伙都得到了太子的封赏,我想知道徐玉瑱怎么样了!”“徐玉瑱!”小黄门一怔,短暂的考虑后,他脸上的狠劲快速消失:“原来是那位大人啊,您是?”“我是他叔叔!”铁肇如实回答,小黄门彻底变了脸色,因为徐玉瑱刚刚领封大理寺的监察令,这可是很有前途的官员,最关键的是徐玉瑱没有任何的根基,突然间就被太子封上,常年生活在皇宫的小黄门那种心思自然会猜测徐玉瑱与太子的关系,保不齐就是什么关键人物,因此这些太监犯不着得罪未来的要员大臣:“原来是徐大人啊,他刚刚被太子封赏,这会儿应该在大理寺受领职位,估摸着晚上就会回来了!”听到这话,铁肇的心思总算缓和一些。
大理寺,徐玉瑱跟着司马如来到这里,太长丞王平安对于徐玉瑱的到来很是意外,只是从司马如的口中得知消息后,他的态度发生更大的变化:“右相大人,这不符合规矩啊,什么时候大理寺也没有这样的官员进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的士子寒心?”“少说话!”司马如告诫:“太子殿下有他的考虑,你不要多嘴,当然太子也不是随随便便的给徐玉瑱一个官职,他只是受职名,便于他在商路上做事,你只需要负责给他收尾,其他什么都不要管!”听到这些话,王平安也是个聪明人,仔细品味其中的意思,王平安的脸色突然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司马如觉察,问:“你怎么回事?”“右相大人,方才下官听你说商路上做事,要知道现在可是西州平叛的关键时期,太子怎么会突然把注意转到商路上,难道说太子想要趁着机会填充国库?扳回之前誉王搞得那些套路?来震慑百官?”“住嘴!”司马如怒声瞪眼,那架势就像狼一样准备咬人。王平安吓了一哆嗦,赶紧闭嘴。
事实上太子确实这般考虑,虽说此次西州平叛,他能够借用西凉部落的兵马和雍州的力量来赌一次,可是如果西州平叛结束,国库依旧亏空,战事不管利或者不利,这对于百官都是说辞,尤其是誉王那些人,因此太子打算用西州平叛的事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暗里令徐玉瑱这样的能人快速盘活燕京的商路,为国库弄来银子,对于这样的做法,太子的幕府先生邬道峰很是平淡,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殿下,你确定要这么做?”“事在人为,迫不得已,如果被那些人盯着,本殿下什么事都难以做成!”“那在下想问一句,殿下为何要信任那个商贾?”
“直觉!”太子平淡的说:“一个能够把百姓看在眼里的人,心志会是小人么?不会!”“殿下,单单靠心志可不能成大事!”邬道峰反话:“那个商贾种出身贫危,目光不会高到哪去,且在下刚刚得知,辽东苏氏与他一直为敌,不清不楚,这种身不独立的局面根本无法让他走的太远!”“所以本殿下收他为门客,让他放手去做,成了,本殿下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就算不成,也仅仅是一个工具罢了!”
听到这些说辞,邬道峰很清楚太子的心向在哪,索性不扯题外话:“既然殿下已经打定主意,那有三点还请殿下一定要谨记,其一,此人虽然受领大理寺的监察,可是在职权上,殿下一定要给,这样真出现什么问题,可以假作为那个商贾以钱买官,与殿下无关,其二,商路的事殿下并不清楚,可在通令上一定要把控,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局面失控,其三,誉王那边,殿下应该早做准备,否则事起以后,殿下会陷入被动!”
面对邬道峰的三条提点,太子没有任何的异议:“多谢先生!”再看徐玉瑱,在大理寺得到监察令牌以后,他如愿领到了一身出入自由的无品官服,只不过徐玉瑱也不傻,太子是看重了他的能力,因此他必须尽快在燕京城搞出名堂,否则太子一怒下来,他的小命依旧没有,离开大理寺,徐玉瑱与司马如同车出城,到了一家客栈,司马如道:“你的那些人都在里面等你,再一个,宁王的人,你最好与他们离得远一些,因为你成为太子门客的消息已经传出燕京城,要不了多久,宁王就会知道!”“多谢右相大人,小的一定会谨记在心!”几句话落,徐玉瑱下了马车,客栈里,铁肇和陈俊安见状,全都急奔出来,那陈俊安一把拦住徐玉瑱:“你个王八羔子,我就差去和那些人拼命了!”“俊安哥,命有的拼,可不是现在!”徐玉瑱笑呵呵的看向铁肇:“叔,我赌赢了!
铁肇神色很负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至于乔封几人,徐玉瑱缓了口气,走上前:“前辈,宁王殿下之前看重我,我没有应他的招揽,现在事已经成定局,请代我转告宁王殿下,就说我徐玉瑱向他请罪,日后有机会,会还他的情分!”
乔封已经知道徐玉瑱被太子招揽的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到最后他仅仅撂下一句多多保重,便带人离开了。
回到义信成的商号,此时门上的封条已经解开,京府衙门的黄三甲更是带人为徐玉瑱解决了不少的麻烦,这让他很是难受,看着重新打开的招牌,黄三甲站在街边愤然低骂:”这些胡乱作祟的混账商贾,怎么就成为太子的门客!”“大人小声点,千万比让人他听到,否则那个徐玉瑱听到,势必会招惹来麻烦!”身旁的官吏赶紧提醒,黄三甲到最后也只能把火给咽下去,当然徐玉瑱也知道这些,不过既然有了新的位置,他何必在乎黄三甲那些人的态度呢?
义信成的后院,徐玉瑱召集所有的管事伙计道:“弟兄们,现在我们有了个机会,那就是把名声打出去,让燕京的人看看,辽东的商贾是有实力在燕京站稳脚跟的!”“东家,那您打算怎么做?经过之前官府的查抄,咱们义信成的所有商路都断了,好些个商号已经不愿意与我们有来往!”管事张存虎开口,徐玉瑱道:“当务之急不是那些人,而是苏霓晟的粮运队!”
陈唐郡,苏霓晟足足等了十多日,硬是没有等到徐玉瑱的消息,无法之下,苏霓晟只能用最蠢的办法,那银子贿赂新任的郡府官员,悄悄赶往燕京城,途径之前的粮运遇袭地带时,苏霓晟和林淮安道:“到今天已经半个月了,徐玉瑱一直没有消息,义信成也传来被官府封禁的消息,你说会不会是徐玉瑱已经被杀了?”林淮安没有想到苏霓晟会突然说这,明显愣住:“主子,这徐玉瑱要是死了,那可就坏事了,义信成的旗号倒了不说,辽东的商路必定大乱!
“唉,如果不是他死了,为何这半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十万石粮食啊,在这么下去可真就是陈唐郡和河西府官家库里的东西了!”苏霓晟心中很是急躁,要知道他为了户部的粮运已经耗费了甚多,加起来算是苏二房出资十几万两,这么大的数目,如果什么都落到,那么苏二房彻底败了都有可能,林淮安瞧着苏霓晟的模样,快速琢磨后,他道:“公子,奴才刚才考虑,如果徐玉瑱真的死了,那么咱们就去找户部的大人,直接和他们做生意,不管是谁,放着到手的粮食肯定不会不要!”“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苏霓晟和林淮安商议不出什么结果,只能趁夜赶路,次日一早,二人总算到了燕京城的东官道附近,结果在路边的食肆里,苏霓晟竟然听到了让他震惊的消息。
“你们说这天下的事真是无奇不有啊!”食肆老倌坐在柜案后面冲一众赶路的食客道:“前些日子,燕京城内那真是风声鹤唳,人畜皆怕,搞不好就要被官家抓走查个底朝天,什么户部的大官,全都一个个的被人宰了,到现在都没有结果!”“什么?户部的大官被人杀了,这怎么可能!”一些食客满脸不信,老倌笑笑:“你们不信,我还不信呢,可是那户部的官员还真就被杀了,似乎是因为某些事做的不公道,惹怒了皇家的人,但是事实如何,谁知道呢?当然这些都不是最让人惊讶!”“那啥事最让人惊讶啊!”“哼哼!”只见食肆老倌笑呵呵道:“一个本该被下狱的商贾种竟然成为官了,还是当朝太子亲自赏赐的官,听说好像是什么大理寺的监察,你说大理寺是什么地,那可是专门查办官员的地方,一个商贾竟然能够摇身一变成为大官,这事真是让咱们老百姓想不明白啊!”
食肆老倌说的精彩,周围的一众食客也听得激情,唯有苏霓崟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等到食肆老倌说完与人端饭盛汤,得空的苏霓晟赶紧跟过来道:“老倌,忙着呢!”“客官,是不是汤饼不够,您吱声,咱们给你管够!”食肆老倌笑呵呵的应声,苏霓晟倒也不要什么汤饼,他先是掏出银子递给老倌:饭钱,您老点点!”“哎哟,客官,多了,多了!”老倌连连让钱,苏霓晟笑笑:“老倌,这样我向你打听个消息,你这知道多少,就给我多少,算是多加的饭钱,成不!”
听此,食肆老倌乐了:“从来都是见人要钱还东西,想不到咱们今个竟然碰到打听事的也给,也罢,客官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咱只要知道,全都告诉你!”“那个刚刚你说的什么商贾大官,这事能不能具体再说下什么时候,那人叫什么!”“哎哟,客官,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事我估计我是方圆十几里最先知道的!因为我昨晚在燕京待了一夜,今早才回来!”
“那敢情好!老倌,您就说说?”苏霓晟笑呵呵的问,食肆老倌啰嗦起来:“客官,昨个下午那会儿,燕京城都传遍了,当朝太子殿下召见了一个辽东的商贾,听说那个商贾胆大啊,之前竟然好户部倒腾生意,结果户部的官员不知道怎么回事,接连死了,那个商贾就逃了,这突然间出现后,竟然被太子封了个官,我们听到就像说书,不过你要是问那人叫什么,咱是实在不知道,客官,咱就是个做小买卖的,那些人和咱们沾不到关系啊!”
“多谢老倌!”话到这里,苏霓晟已经断定那人就是徐玉瑱,离开食肆,苏霓晟道:“想不到徐玉瑱竟然如此有胆,逃了一圈变成了太子跟前的官,实在让人想不到!”“公子,要真是这样,那粮运的事有救了!”林淮安赶紧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