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誉王和诸葛俊同时反问,凌云理了理思路,道“殿下,左相,雍州西州豪族叛乱,意在争夺更多的利益,西凉豪族自古就是北秦的附属,领旨令却自治部落,雍州的存在就是平衡西凉,如果西伯侯受太子的意思去和西凉人谈判,那么从西凉羌人中征集那么骁勇壮硕的百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因此短短几个月筹备军务成力也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本王危险了!”誉王满脸愁云,就是诸葛俊脸上的褶皱也多了几分。只见二人快速考虑后,即便之前誉王和诸葛俊没有任何的联系,但现在的局势不得不将二人给捆绑到一块,为何?因为政务堂已经在司马如的偏移中失去了六部管制力,如果诸葛俊还按照之前的想法保持中立,那西州平叛以后,太子声威大振,他再无出声朝堂的资本,于是诸葛俊缓了缓态度,道:“誉王殿下,西州豪族叛乱绝对不会像面上那么简单,老夫身为当朝左相,也不容许有人在陛下眼前胡来,如果西州平叛成为某人的踏板,那么老夫势必要与之抗争到底!”
瞧着诸葛俊的模样,誉王心里清楚地很,这是左相大人慌了,他畏惧司马如在接下来的时局中彻底压过他,那时左相右相或许就会变成一个丞相,在理清楚这些以后,誉王没有立刻答复,他道:“左相大人,西州豪族叛乱是北秦近年来最为动荡的一次战事,本王受太子命令,不安妄动,还请左相给本王一些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誉王殿下,西州豪族平叛出征在即,如果西凉羌人成为这一次的平叛主力,那西凉必定大乱!”诸葛俊急声,奈何誉王有自己的担忧,他并不敢应下诸葛俊的暗中联合,最终诸葛俊失望离开,等到诸葛俊出了誉王府,凌云问道:“殿下,诸葛俊为了自己的位置,愿意与殿下合作,争锋太子,这在大局上是有益处的,为何殿下要拒绝他?”
“诸葛俊这个老东西之前一直端着身份,司马人都投靠太子了,他还无所畏惧,如果他依旧之前,本王反倒会请助于他,起码能够看出这个老东西的心性如何,现在听到西凉的变化与太子联合,他却反过来要和本王合作,你以为他是和本王对付太子,错了,他的目的还是在政务堂,在六部,在那个投靠太子的司马如,拿本王去做挡枪的盾牌,简直可笑!”
“可是太子十有八九已经准备好西征平叛的事,明日点将大会一结束,军政阁的骠骑将军诸葛展就会甩队出发,赶往雍州,那时殿下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王不信太子能够一手遮天!”说罢,誉王低声交代几句,凌云脸色瞬变不定,连连点头:“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把消息带到!”“记住,此番成败,全在你的速度!”誉王又交代几句,凌云顾不上其它,立刻出发,是夜子时,一骑离开燕京城,火速向南赶去。
当朝堂上的风起云涌变化即将引发大地震时,大理寺的牢房中,遭受城中宵禁风潮被抓的宁王、蜀王门客也在暗中寻摸机会,那蜀王的门客除了冯玉外,宋毅、万荡山、季明武、红叶等人全都被抓,连带几个蜀王的门客窝点也都被拿下,算是拔了蜀王的根基。
“这次的事太过蹊跷,我等什么疏漏都没有露出了,为何会被突然的抓起来!”宋毅不解,身旁的万荡山自顾酣睡,季明武示意斜对面的囚牢,道:“那些人应该是幽州宁王的门客,看样子他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宁王的门客?”宋毅抬头看去,发现对面囚牢的人也在看他,大约一个眼神对视后,宋毅重重唾了一口,转身坐下,对面,宁王的门客乔封一脸沉色,由于突然间的变化使得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机会来逃脱,连丁点的消息都没法子传出去,这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莫大影响,唯一让乔封稍感欣慰的是乔林还在外面,只是不知他能不能猜到自己的处境。
“大哥,牢差来了!”乔封还在考虑从对面的川人身上弄些机会,结果大理寺的牢狱官差匆匆进来,只见他们站在囚栏前道:“出来!”
怒声相对,对面的季明武、宋毅等人全都抬头张望,乔封不知状况,沉色无应,官差叫唤一句,没得到回应,珠儿、夜里飞、陈九年等人全都坐在地上不动,于是官差又怒声道:“贼人种,立刻出来,大人召见审讯!”
“审讯?我等何罪之有?”乔封反问,官差也不应,抄起手中的哨棍就打了下来,乔封双手被囚锁拴着,无法施展手脚,身后的珠儿等人全都簇拥过来,官差见状,反倒气势更加强横:“怎么着?你们要造反?来来来,给老子造一个反试试!”厉声威吓,乔封心中有数,赶紧拦下众人:“大人,我去接受审讯便是!”
“哼,贼人种就是贼人种!快走!”官差耍了威风,乔封忍下怒气,珠儿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哥离开,出了囚房,来到大理寺的审讯堂,远远的就有几个禁军等候在旁边,乔封心里一怔,感觉不太对劲儿,果不其然,乔封虽然是被关在大理寺,可是审讯自己的人却不在大理寺,不多时,官差和几个禁军说了什么,禁军快步走来,当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乔封一眼,道:“带走!”
路上,乔封想过逃走,可是这几个禁军明显有防备,前后各两人盯着,且他们的臂弩已经上弓弩,看样子随时会动手,因此乔峰不敢轻举妄动,半个时辰后,乔封被带到太湖畔的宗庙,看到硕大的门头,乔封顿了顿,门外,陈甲早就等候在此:“你们退下吧!”
一句话,几个禁军转身离开,陈甲出手一剑,乔封手上的锁链轻松被斩断,跟着他转身往里走:“殿下要见你!”可是乔封看着已经脱身的手脚,他很是意外:“你就不怕我逃走!”结果陈甲头也不回的说:“你如果有胆子,大可以用脑袋去试试,我保证三步之内斩你首级!”如此强劲的气势绝对不像狂言,且刚刚那一剑快到乔封瞧不真切,因此高下立断,他没有冒险,片刻后,陈甲带着乔封进入宗庙正堂,门外,一群亲卫禁军守在四周,乔封大眼估测,就知道要见自己的人不简单。
正堂内,太子正跪在铺垫上冲着皇家的灵位叩拜,一旁,大理寺太长丞王平安低声说着状况:“殿下,下官说句不恭敬的话,要是真的对那些官员查办,恐怕人数牵连会超出估测,所以下官还是请殿下再三考虑,免得大战前夕引发城内动荡,这对于西州平叛会产生反作用!”
“具体如何做,本殿下心中有数,你无需多言,至于那些官员,该查办的查办,该捉拿的捉拿!”太子毫无犹豫的发话,王平安也不敢说不行,随后他请声道:”殿下,宁王的门客已经到了门外,您看您是?”“带进来,在祖宗的面前,本王要问几句话!”“下官遵命!”
顷刻后,王平安出来告知陈甲,将乔封给带了进去,瞧着太子的背影,乔封眉宇紧缩,什么都没有说,太子转身看了他一眼,问:“宁王让你来做什么?为何要故意引发川人与幽州人的争斗?”
听到这话,乔封一愣,显然他没有预料到太子的意思,事实上太子对于宁王和蜀王在燕京城内暗中藏匿门客的事早就知道,之所以没有动他们,不过是为了弄清楚远在旁州的宁王和蜀王有什么心思,现在太子要兵出西州平叛,所有的不安因素他都要拿捏一下,可是乔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太子有些愤怒:“怎么?我那皇弟有什么再三交代,不准许你们这些奴才说?也罢,牢里的那几个稍后就会处斩,你,本殿下就将你放回去,告诉我那皇弟,就说陛下有令,无招不得入京,望他好好的遵守!否则有了旁事,本殿下绝对不轻饶!”
撂下话,太子大步往外走去,周围的禁军也都不再理会乔封,陈甲更是转身退下,没了旁人的威慑,乔封似有不信,他转头看去,太子一行正在往外走,如果情况真如刚刚所言,那牢里的珠儿、夜里飞、陈九年等十几个人全都得死,于是乔封赶紧回神,追了上去,跪在地上:“殿下请留步!”
闻声,太子头也不回的问:“怎么?想清楚了!还是愿意回答本殿下的话?”“殿下,我等就是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牢里的人都是最低等的奴役,什么都不知道,殿下有好生之德,一定不会杀戒旁人,还请殿下恕罪!”
有了这些说辞,太子还真就重新停下,他回到大堂,乔封跪在跟前道:“殿下,宁王自数年前被陛下贬黜离开燕京,从未出过幽州,现在也只是听闻朝中消息不定,特意派我前来,别的绝对没有举动,还请殿下明鉴!”“你们自三个月前进入燕京,户部的粮运队似乎和你们也有联系,现在户部的人死了,粮运的事停了,你就好好给本殿下说说,为何来燕京!”
听此,乔封算是名表,敢情自己刚刚的解释太子根本就不信,看到乔封又陷入沉默,太子冲陈甲道:“去,将蜀王的门客也带来一人,其他人不用考虑,直接格杀在牢中!”“明白!”陈甲转身出门,乔封赶紧拦住:“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奴才只是一个门客,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殿下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用,还请殿下饶恕他们!”
“那就说,你们在燕京到底做了什么!”太子再次发问,这回乔封不敢有什么遮掩,便将义信成的徐玉瑱给说出了,虽然这事很小,几乎入不了太子的眼,可是等到乔封说完,太子忽然意识到什么,乔封以为自己说错了,稍加考虑,他转身道:“来人!”跟着殿中监项钰匆匆进来:“殿下,奴才在!”
“之前大理寺来报,是不是有户部官令私贩的消息,说什么义信成就是辽东的商号,那些粮食也都是辽东来的?”面对问话,项钰仔细考虑后,道:”殿下所言不错,当时王大人派人送来的奏本上说,户部的于成龙和宇文乎执掌的那些粮运事,实际上出自辽东商贾义信成的手里!”
对于这种结果,太子快速考虑后,算是明白誉王的这些举动在哪里做的,同时也清楚了宁王的深意,只见他起身道:“去,立刻给我找到那个义信成的商贾种,我要见他!”
“什么?殿下您这是?”项钰一时乜有明白,可太子也不解释,项钰自然不敢啰嗦,面前跪着的乔封却突然意识到,如果太子找到这个徐玉瑱后,将他给宰了,那么义信成已完蛋,宁王在幽州的大略势必要覆灭,因此他赶紧道:“殿下,属下之前一直与那个辽东商贾打交道,只因朝中变化,城中宵禁,那个商贾种才没了踪影,如果殿下愿意,奴才这就出去寻找,保证将他带来给您!”
“你?”太子瞧着乔封的模样,道:“你说本殿下有什么理由要相信我那皇弟的奴才,你给我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殿下,奴才虽然是宁王的门客,可是奴才的妹妹还在牢房中,奴才不想他死,还请殿下见谅!”乔封实话是说,虽然这些举动是对于宁王的不忠,可生死攸关,乔封不怕自己丢了性命,却唯独不能让乔珠儿死了,在这种情况下,太子道:“传本殿下的话,留下你的妹妹在太子身边,其他人全都放了,两天内,带着徐玉瑱来见本殿下,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
面对交代乔封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应下了,出了宗庙,站在冷清的街面上,乔封还在考虑做什么,怎么做,陈甲跟出来:“不要试图逃走,我会盯着你,如果你有任何的举动,不需要太子的命令,我就能够杀了你,宁王的门客!”明明白白的威胁让乔封心中生出愤怒,一念之后,他突然出手,打向陈甲,陈甲闪身一步,拔剑反刺,这一招力大,乔封没有兵刃在手,直接吃了亏,肩头中招,鲜血直流:“该死的!”
“你不是我的对手,在殿下的时间到之前,你可以留着你的命,不过你要是执意找死,我不介意现在就拿下你!”陈甲高高在上,乔封想要叫骂,陈甲却道;“快点吧,你还有两天的时间,否则你妹妹和那些人一定会死在大理寺的牢房中!”“你!”乔封听出话里变味的意思,陈甲已经收剑,转身离开,远远的看去,太子的车驾已经离开,他就算追上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于是乔封只能想法子赶回义信成的商号,可惜这里已经被封,至于宜兴和更是如此,没了头绪的他只能漫无目的的寻找,结果在城南乔林出现:“大哥,你总算出来了!”
“情况如何?徐玉瑱那个小子到底在哪?他是不是已经安全出城了!”乔封急问,乔林道:“那个家伙很聪明,两天前就离开了,应该是去了阳平郡,大哥,珠儿他们在哪?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全称戒备,皇门司、九门府全都在抓人!”“珠儿他们被抓了!现在得找到徐玉瑱以后去换珠儿!”
“什么?”乔林愣住:“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或许已经意识到宁王殿下的心思了,我正在考虑如何将这事给传回去,毕竟宁王殿下很看重徐玉瑱,如果他被太子带走,义信成怎么办?”乔封考虑的还算到位。
事实上太子确实弄清楚状况,心中也有了眉目,眼下他西征的兵马和粮草辎重果然是走西凉的路子,那些羌人身为北秦的附属,且部落众多,只要给钱银,那些部落首领乐的派出自己的精壮部族为北秦战斗,但是隐患同样很大,试问羌人要是在北秦的军中占据地位,那后果还了得,可国库空虚,自大灾以来尚未恢复,太子本身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现在宁王竟然能够为了一个商贾种动手冒险,足以看出那个义信成的商贾种能耐,因此太子在弄清楚状况后,已然打上来义信成的主意。
“殿下,方才奴才查清了,那个义信成出自辽东苏氏,苏氏是辽东大都督李秀成的粮草辎重供给者,这些年来李秀成没有向朝堂要一分钱,却仍旧保证了辽东数万精锐兵马的运转,此事不得不防啊!”
“防范是一定的,可当务之急最心燥的不应该是本殿下,应该是我那位皇弟宁王,别忘了,辽东与幽州一直归统于一,李秀成的做法肯定触碰了宁王的心思,所以他比我更加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