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灾重要命,想要寻个郎中上门,那都得用数倍的银子铺路才能行。
由此可知,徐震仓还真得拼尽老命,冒着贼杀和雪灾双重风险出村贩货,为儿筹钱。
于是王彪不忍再揭人家伤疤,赶紧转口。
“老东西,啰嗦啥,只要能安全回来,那比啥都强!”
“可不!”
徐震仓身为生意人的精明让他很会来事:“不瞒你说…这大雪封路,商行断货,我只用三十吊大钱便从东面换来满满一车皮子,换做好光景时候,这车货没几百吊钱垫底,那绝无可能收下!”
“老奸滑子种…能耐的你…”
王彪笑呵呵的夸赞。
“王大哥,您老别光损咱,仔细想想,我徐震仓生来命贱,有人生,没人养,可老天开眼让咱活这么大,想来运气好,所以来回路上挺安生,再就是…明儿个我把这些皮货拾捯好,就给您个信儿,您呢…带着里正、村长到家去,给咱们村的巡守老爷们一人弄身皮裘褂子挡风!这天天扛着大雪大风巡夜防贼,没点御寒衣可不成!”
末了徐震仓还从雪车的后驾里抱出一坛子老酒递给王彪。
“这是路过黄村时,专门花五十个子买的烈酒,喝了挡寒!”
瞧着老徐好话好物接连相送的做派,王彪心里很舒坦:“老油子,不错,那个啥你这累一路,我寻俩弟兄帮你拉车卸货!”
“多谢王大哥!”
听到王彪招呼帮忙,徐震仓赶紧道谢。
随后老徐在两个团练帮衬下拉车往家走。
村东头户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里,徐张氏正在做饭,正屋炕上,独子徐玉瑱还在昏睡。
忽听院门外传来几声狗叫,徐张氏赶紧出来。
开门瞪眼,认清来人。
徐张氏立马气急抱怨:“你个老东西,还知道回来呢…这么大雪,你一声不吭跑出去做啥呢?万一碰上贼人,咱儿都那样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办!”
听着婆娘的糟践话,徐震仓心里热乎:“妇道人家懂个球?我这都是为了咱儿,再说了,老天爷开眼,不会让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