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舍点点头。
“任家是代家父,来求四皇子能够监审此案。”任秋盈又拐弯抹角地说了许多套话,却只字未提陆青尧,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好家伙,是冲着他来的。
“本王知道了,若时机成熟,定然会向父皇进言。”傅舍不会引经论典地凑字数,只好简短打发,任秋盈得到想要的回答,识相走了。
室内重归寂静。
陆青尧盯着傅舍只抿了一口的茶,开口问,“你要帮她?”
“我为什么要帮?”傅舍笑了。
“可你刚才”
“都说了‘时机成熟’,这什么时候时机成熟还不是我说了算。”傅舍又拿起茶杯,这次吹两口就一饮而尽,“诶,还挺好喝的。以前我只喜欢喝碳酸饮料,没想到这个茶叶尝起来也挺甜的。”
“碳酸饮料是什么水?”
“没什么,对健康没好处。”但冰可乐配香辣味炸鸡,谁能拒绝呢,傅舍在心中默默补充,“对了,之后她发现我没有行动,可能会找到你这里。最好还是不要见,容易招惹麻烦。”
陆青尧垂下眼,“我知道。”
两人又聊到傅舍之前送来的兵书,但多是陆青尧在说,他听着。到中午,他拒绝了陆青尧留他一起用午膳的提议,说是要和母妃用午膳。
陆青尧对兵书的讨论意犹未尽,但没有挽留,送他离开,其实也就几步路的距离。
然而刚回偏殿门,他便听到外面路过的几个小太监压低嗓子的议论。
“不用担心,老祖宗不是说了。这四皇子救了魏国质子,在陛下那里就永远讨不到好了。你赶紧找法子调到其他宫去吧。”
“但之前还听陛下夸殿下呢。”
“都是万贵妃之前落了陛下面子,借机打压罢了。这璃嫔封了好些年,你可见陛下再升她?她和五皇子的母妃已然没什么两样。”
“你们少说点,宫里头嚼舌根,被听去可不好。”陆青尧细细听来,像是内务府的人,“不过调走的事,我倒是能帮你。”
陆青尧知道,这人是在给自己捞笔买卖。
其他人见到他都不再吭声,只有想调走的人接道,“果然璃嫔要”
“说什么呢,这后宫荣宠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预料的。”那人声音愈发得小,陆青尧贴在门缝间才听清,“你们进宫不久,不知道璃嫔的兄长当年力战褚国,被万箭穿心而亡。前朝武将个个儿视他为榜样,所以时至今日璃嫔的母家一直富贵,璃嫔虽不得圣心,也没主子敢得罪。”
“那现在”
“你说呢,救褚国质子,我听老祖宗说,武将们都骂翻天了。都说他是个白眼狼,辱没其兄名声。怕是过不了几天,上罚就会降在玉芙殿。”
小太监们又是窸窸窣窣地讨论,像几个在猫爪下苟且偷生的老鼠,躲在房子的阴暗角落里揣摩着屋子主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