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下巴搁在比利的肩膀上，和暖宝宝咬着悄悄话：“我刚才是不是发呆了？”

比利小声回答你：“好像是走神了一会……那个男生经常缠着你吗？有对你做不好的事情吗？”

你摇摇头，实事求是地说：“他叫兰瑟，为人并不坏……有点笨笨的，挺可爱的，如果出镜，属于在《哥谭》活不过一集的角色……或者说是那种会在机缘巧合下迷茫活到最后的类型？”

？？淳朴的福西特小男孩吐字略艰难：“你说的哥谭是指的一个地点，还是……”

“只是剧集上的比喻啦，”你欢快地笑了起来，“我的同桌——我是说杰森，有一阵子，他很喜欢这样的比喻，你或许听过一个战力衡量单位‘在《哥谭》能活过几集’？”

比利：“…………”

不是很懂你们哥谭人。

这么想着，他微微收紧了圈住你腰背的手，纤薄的热度自你的胸口传递到他的胸前……真好，你的体温总算是回暖了一些。

然后福西特的小男孩就开始了思考，下一步应该是先让你去休息区的卫生间里等一等，然后他去给你找一身干燥的衣服带过来吧…？

就在这时。

他感到一只手——本就贴在他背上的手——属于你的手轻轻下滑，试探地戳了戳他的腰。

并不怕痒却本能一抖的比利：“…………”

小男孩的耳朵迅速涨红：“艾丽娅！！”

他下意识地有些害羞。

却在受惊瞪向你的一瞬，看到了一双犹带湿润的蓝眼睛。

那里面盛满了忐忑试探与小心翼翼。

……像是浸泡在湛蓝海水里的琉璃珠，是一种介于天空与海洋之间的梦幻色泽。

流动的时间悄悄停滞了。

不是出于任何的暧昧情绪，却仿佛连呼吸都不得不变得驻足安静。

……这就是当人看到美好事物时的下意识反应吗…？

虽然他早就意识到你的蓝眼睛很好看，可是在被雨淋过又哭过之后……不不不！就算是事实他也不能这么想！

然后这双蓝眼睛就对他说话了。

相互摩擦的细微声，他能感到一只手正轻轻地牵扯着他的衣袖。

“比利……”

他看到了小心翼翼的蓝色气泡，湿漉成缕的红色海藻，苍白清透的细腻贝壳，还有……

哭过之后的余韵仍然残留在你的嗓间，与那尤为柔软的口吻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轻细韵味。

……尽管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女性——老年的、成年的、幼年的、白人黑人黄种人、超级英雄超级反派普通人，可是像你这样的……这叫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无数的词语在比利的脑海里游弋逐过，最终却莫名定格在了普通又简单的“玻璃”。

那种白色的玻璃。

透明的玻璃。

在光泽下格外剔透的玻璃。

非常纯粹的玻璃。

……一摔就会碎裂的玻璃。

可是你明明……至少从你打架的身手来看，你也不是玻璃那样的一摔即碎的存在……是因为你那不同于常人的思维吗？或者是你那不在乎自己的特性？

玻璃……

视线可以穿过，可以从玻璃的这一面看到玻璃的那一面。

玻璃……

……看似坚硬却又易碎，只要不加保护，只要力道足够，无论多大多精致的玻璃制品，都可以被轻而易举地粉碎成无数片。

“玻璃”的最终定论让比利有些心神不宁，魔法侧与科学侧不同，说得通俗一点，科学侧是讲道理的，魔法侧是不讲道理的，尽管神奇队长的魔法体系与黑暗正义联盟里的大部分成员都并不相同，这却并不妨碍魔法界的一条定论同样也适用于神奇队长——

魔法是一种“感觉”。

当找不到答案的时候，科学侧多用已知信息去进行推导，在感性与理性之间多会选择后者。

但是对于魔法侧的人而言，当直觉与理智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更倾向于相信前者。

所以这让比利的心中忽然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