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霍砚深略有些抵抗。
“你这孩子,我是你妈,看看怎么了。”
她端过红枣枸杞水,道:“你爸下手没轻没重,下次别惹他生气了。”
霍砚深冷冷嗯了一声,接过碗,却没喝。
孙相宜目光又在明徽身上逡巡。
“明徽!”
明徽心情正烦躁,冷不丁听见孙相宜声音,下意识望她。
只听孙相宜道:“是你告密?”
明徽蹙眉,没说话。
孙相宜见她沉默,只以为是默认,厉声道:“你太不识大体。”
“男人花心正常不过。豪门中多少腌臜,外面彩旗飘飘的男人多的是,可没一个敢娶回家。家中正妻依然地位稳坐,手握大权。如今砚深只不过在外面有些风言风语你就回家告密,哪有点正妻风度!”
孙相宜起身,手里握着佛珠,睥睨她。
“何况《礼记》有云,‘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你这样做实在有悖礼法,行事张狂,我怎么敢把砚深放心地交给你,你……”
“妈!”明徽忍着怒火,太阳穴青筋鼓动,“您说我不识大体,可您这么平白无故污蔑我是识大体吗?您说我该‘出嫁从夫’,可您从夫了吗?爸说让他洁身自好,他听进去了吗?您听进去了吗?我建议您与其在这训斥我,不如和您儿子聊聊什么是‘洁身自好’再说。”
话说完,明徽眼神都未停留一瞬便离开了。
孙相宜怔愣片刻,这还是那包子性格的明徽吗?
半晌,她回过神,转头看霍砚深,“她……”
男人嘴角勾起冷笑,仰头饮尽枸杞茶,道:“妈,公司还有事情,我走了。”
孙相宜手里捧着碗,欲言又止,“你……路上小心。”
霍砚深嗯一声,走了。
……
明徽上了车,老宅司机将人送到半山别墅。
汽车飞驰,天空淅淅沥沥下了小雪。
明徽看着窗外风景,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是她太天真!
霍砚深不是不喜欢她,是讨厌她,所以作弄她、践踏她人格。
本以为离婚的事成了定局,可如今看来是她异想天开。
首先,海城项目桎梏她与明家的关系,若是这项目给不了明家,陈水燕大概还会缠着她不放。
其次是霍砚深,这男人性情不定,若不能让他心悦诚服,离婚这事儿大概还要再拖。
最重要的是孩子。
想起孩子,明徽手覆上孕肚。
她以为这孩子她能带走的,她以为霍砚深说了离婚是默认离婚后这孩子也归她,可是……
明徽眼神一暗,当初霍砚深让医院开证明,证明她排卵障碍,以此为由劝说霍宏山允许他做了试管婴儿。
促排卵激素带来的不良反应,取卵时身体的疼痛……她默默忍受,只期盼孩子生下来之后霍砚深回心转意,他们一家三口快乐生活。
可现在看,是她太天真。
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自从明家父母去世,二叔二婶霸占明家,度过了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后,她便将霍砚深看作唯一的亲人,对他依赖性更大。
所以愿意做一切事情挽回他。
只是现在她后悔了,霍砚深不是良人,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抵不上天降。
如今,她唯一的亲人就是肚里的孩子。
明徽眼神温柔下来。
她的亲人,她的孩子。
为了孩子,她愿意做一切事情。
思绪理清,明徽狂躁的心安静下来。
事情一步步做才能成功。
当前最重要的是促成明家与霍家的合作,拿到海城项目,摆脱明怀礼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