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容辞忧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被拽到马背上,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宋济泽双手紧握缰绳,结实的双臂瞬间变成铜墙铁壁,将慕容辞忧禁锢在怀抱中。
“广聚斋”,宋济泽沉声留下三个字,就握紧缰绳策马飞出,独留阿毅一人满脸错愕的留在原地。
风声从慕容辞忧耳边呼啸而过,这样恣意潇洒的生活,他不知道在梦里见过多少次,如今以一种特别的形式实现了,却又觉得恍然
赤风一路不停,不一会就到了兴都城最繁华的街市,宽达数丈的街道上香车宝马络绎不绝,酒楼花窗上闪过幢幢人影,茶棚旗缦里溢出阵阵香气,浓郁的烟火气铺满了街头巷尾。
下了马,宋济泽将手腕上的佛珠递到慕容辞忧手边,沉声道:“牵着这个,上扬便是要上台阶,下降便是要过凹凼”。
慕容辞忧愣了一下,可眼下不是自白的好时机,于是便抓住了。
两人信步走进广聚斋,门庭若市的酒楼里人来人往,两人找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宋济泽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桌角,淡然道:“来壶龙井”。
那小二顿时两眼放光,连正在算账的掌柜听到动静也迎了上来:“去去去,没眼色的东西,怠慢了贵客,还不快去把法师的宝马好好喂养一番”,说着就把小二推到了一边。
“法师,要定房间吗?”,掌柜嘴上推销着眼睛却始终没离开桌上的银子。
“三间上房”。
“哎呀,法师,实在不巧全店上下只剩一间房了”。
“连普通的房间也没有了?”,慕容辞忧向来不在意这些,只是不想和宋济泽共处一室,于是退而求其次的追问着。
“客官,实在不巧,今日圆灯节客房昨天便全部订满了,其他酒楼也都是如此,还请您委屈委屈”,掌柜解释着。
“是啊,圆灯节向来清冷寂寥,此次能开放欢庆实属不易,许多人都赶来兴都城参加呢!”小二端来茶水喜滋滋的附和着,掌柜的瞪了他一眼,接过茶水客客气气的给宋济泽倒着。
“无妨”,宋济泽转着茶盏很是爽快的答应了。
掌柜忙捞过桌上的银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得嘞,小的这就去办”,说罢一溜烟跑下去了。
周围人声嘈杂,只有他们两人相顾无言,喝了许久茶水,阿毅终于气喘吁吁的到了,看着气定神闲的两人,阿毅猛灌了好几杯茶水才气呼呼的抱怨道:“师傅,你们倒是等等我呀,可跑死我了”
慕容辞忧静静听着不置一词,垂眸间,却看到宋济泽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街对面的热闹非凡的醉春楼。
“呵!还真是六根清净啊!”如此想着,慕容辞忧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时,小二便把所有的菜上齐了:“客官,您点的三鲜烩来啦”!
阿毅忙咽下茶水,痴痴盯着新上的佳肴,只是迟迟不敢动筷,直到宋济泽夹了第一筷子,他才紧随其后夹了一大块,一边嚼着一边很热情地招呼着:“啊,这个好吃,你尝尝”,说着就给慕容辞忧夹了一块。
慕容辞忧看着他吃的口水四溅,没了胃口刚推开碗碟,就听到一阵锣鼓喧天的响声。
众人抬眼去看,只见一个体态丰腴的老妈妈,满脸带笑的引着几个穿红戴绿的女娇娘走在前面,琉璃灯盏映衬的她们更加婀娜多姿,她们身后跟着一顶巨大的轿撵,上面端坐着一对绝色美人。
肤如出水芙蓉,唇若三春之桃,即便远远的望着,那美人的一颦一笑也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啧啧,这脸这腰,不愧是醉春楼的花魁!”
“哎,你知道吗,她们还是双生子呢!”
“哦?怎么看着不像?”
“你懂什么,这叫各有各的风韵。”
“哈哈哈哈……”
围观的行人们热情地谈论着,还不断欢呼着不断的将鲜花、珠宝、银子扔到轿辇上,实实在在的下起来了一场华丽梦幻的珠宝雨。
老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忙不迭的捡着散落一地的银子,又讨好地拱手道:“呦呦呦,多谢各位老爷的赏赐,欢迎大家到画舫上一叙”。
“呀,醉春楼的花魁姐妹要登上逍遥舫了!”
“哈哈,好戏要开始啦!你快点吃,不然一会挤不进去了!”酒肆中的食客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
三人吃罢酒食,黑绸般的夜幕已泛起点点星光,巨大的火树银花将黑夜照耀的如白昼般绚烂。
来往行人却与白日里的朴素装扮大不相同,男女老少都带了七彩面具,有珠翠白玉点缀的美人面具,也有雕花缂丝的狐狸面具,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
如织人流中,阿毅完全忘记要牵慕容辞忧了,他东窜西跑着摸摸着看看那,慕容辞忧正想着该如何正常前行,又不露出破绽,这时,宋济泽已将佛珠递到他手里。
走了一阵,一直跑在前面的阿毅却突然折返回来,眼见他快撞到自己身上,慕容辞忧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阿毅全然没注意到,只是央求着宋济泽:“先生,糖炒栗子太香了,给我买一份吧”。
可即便阿毅眼巴巴的求了许久,宋济泽也不应允,只拉着慕容辞忧径直走到一个面具摊前。
“这位师父,快看看吧,都是些物美价廉的好面具”,商贩热情地招呼着。
宋济泽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那摊贩眉开眼笑的收下,又从身后的箱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银质面具来:“师傅,这是市面上难得的珍品,上面镶嵌的可是南海珍珠!”
宋济泽看也不看,只是随手拿起角落里的一个纯白面具戴上,在一众花里胡哨的面具中显得很是清新脱俗。
阿毅见他不接,于是自己接过那摊贩推荐的极品面具戴在脸上,又叉着腰极神气的仰起头:“哈哈哈,今日我也是贵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