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夫妻,满室春光,看着怀着的人儿沉沉重去。
夜七却怎么也睡不着。
空闲下来,他就想到了苏义兴。
难道真提……
轻轻的起身,下了床,出了新房。
“大人……”
伺候的文嬷嬷有点紧张,这可是新婚之夜,大人怎么出来了。
“我有点事儿要办,好生伺候着夫人。”
说完夜七就钻进了书房。
很快,阿任回来了。
“头儿,打听到了。苏义兴,江南人士,今年四十八岁,有一妻两妾,妻子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第二胎是一个儿子。就在苏家二儿子百日宴上,双胞胎中的长子走失,从此杳无间讯。”
“走失?”
“是的,走失,苏家报了官,这些年一直在找,但是生不见人……”
后一句就不说出来了。
“自从嫡长子走失后,苏夫人大病一场,之后时常发痴,甚至睁开眼睛就要看到二儿子三儿子,否则就会以为又走丢了。是以,这么多年来,苏家两位公子早已成人却从未当过差,都是家伺候苏夫人。”
“他们走失的孩子当年是多少岁,叫什么名字?”
“叫苏楚,小名楚儿。走丢当年是四岁。”
楚儿……
“楚儿,看看娘亲这里有什么?”
“楚儿,你又和弟弟打架了啊,他是你弟弟,你得让着他噢。“
“楚儿……”
夜七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这些声音,有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蹲在那里喊一个小孩子。
这是……
夜七感觉到头痛欲裂。
“头儿,你怎么了?”阿任见头儿抱着头喊疼吓得不轻:“来人,赶紧的请太医。”
“没事,不用请太医,我缓缓就好。”
夜七出言阻止:“让我缓缓,缓缓……”
他记忆中,真的有这样的场景。
那是什么让他将这些记忆封存呢?
“头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阿任着急上火:“要是头太疼的话,你就别想了,咱们不急,慢慢来。”
阿任自己也是孤儿。
他几乎可以断定头儿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
别说头了,就是自己在查访过程中都有点小小的激动和期盼。
是啊,谁又不想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儿呢。
不过,与头儿不同的是,阿任知道自己是被亲爹抛弃的。
娘死了,爹好赌输光了全部的家财,甚至还要卖了他。
八岁的他偷偷的跑了,靠乞讨渡日,还得躲着亲爹。
后来有一天,他看到了亲爹,是被人打死了扔出赌场的。
小小年纪的他那时候居然没有害怕,只有兴奋:爹再也卖不了他了。
再后来的事儿,大约和头儿差不多了。
“头儿你快喝一杯温水缓缓。”
阿任连忙端了水过来。
“阿任,我想起来了,是奶娘给我喝了一杯水,然后我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已经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屋里。
“身边没有了亲人,只有一个哑巴汉子,汉子不准我哭,我一哭人就打我。”
“我寻着机会逃出来了,我不怕被他们抓住,也怕再被坏人骗了,所以我白天躲在草垛里睡觉,晚上才顺着官道走”
饿了就在地里扒食物吃,有时候靠着喝山泉水填肚子。
再大一点也跟着乞讨,还被大的流浪汉欺负。
后来被人收留,有了师傅和一群师弟。
“头儿,这么说来,你真是苏家的公子了?”
阿任都激动得抹了一把眼泪:“头儿,太好了,苏家还不错,特别是苏夫人,一直想找到你,听说,她病得很严重了。”
有时候会将苏言喊成楚儿,还说那就是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