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琴课,许念卿学得十分认真,每一弦都弹得十分努力,她仿佛又看见那双抚琴的手,银白色的流光在那双手的指尖上起舞。
只可惜她怎么都弹不出他的灵动和高雅。
“我们休息一下吧。”女先生看着许念卿汗涔涔的额头。
许念卿笑了笑,转头吩咐宝蝶:“去给先生奉茶。”
就在女先生喝茶的工夫,许念卿回忆着昨日梦中听到的寄月思昙,凭借着记忆,怀揣忐忑弹奏了起来。
梦中的记忆在白日并不是十分清晰,她只弹了一半,便已记不起后面的谱子了,而且她所弹奏出来的,无论是音准还是情绪,都尚不及男子所弹的十分之一。
然而等她悻悻收了手,抬头才发现女先生正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她,连手中的茶都忘记喝了。
“先生怎么了?”许念卿问。
女先生脸上的诧异转变为浓浓的欣慰:“姑娘刚刚所弹的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未听过?”
许念卿有些不好意思:“是我随意弹的。”
女先生摇头:“这可不像是随便就能弹出来的,这曲中有几处指法难度极高,姑娘还欠了点,但仍能听出来此曲绝妙。”
女先生眼中少有的激动和兴奋:“如果可以的话,姑娘能否把曲谱写下来?让我带回去稍作研究。”
女先生说话含蓄,但能听得出她很想要这首曲子。
许念卿并不愿把这曲子让给外人,甚至有些后悔今日在女先生面前弹了它,并非什么私心,而是这曲子本就不属于她所有。
“先生见谅,这首曲子还不全,我想……”许念卿委婉拒绝道。
“无妨,我能理解。”女先生没有为难许念卿,这么好的曲子,的确急不得。
一如既往的一天终于在种种课业中结束了。
许念卿抄完了书,看见屋外的月光已经铺满了整个窗扉。
她吞了吞口水,心口有些发痒。
“宝蝶!宝蝶!”她唤道。
宝蝶小跑进屋:“姑娘写完了吗?”
许念卿点点头,从椅子上起身,懒懒地拨下头上玉钗,乌黑的发丝瀑布一般泄下。
“宝蝶,我想要睡觉了。”许念卿边说边朝柜子走去。
宝蝶急忙过去铺床,时不时转头看着许念卿小心翼翼伏在桌子上打香篆。
比昨天打得还要谨慎,甚至连呼吸好像都屏住了,生怕吹跑了任何一颗香粉。
宝蝶忍不住笑道:“瞧姑娘这样子,还以为这香有多宝贝金贵呢。”
许念卿歪着头朝宝蝶眨了眨眼:“你不懂,这香说不定还真的既玄又妙。”
宝蝶听这话,忙抬了鼻子狠狠吸了一口:“我怎么闻不出它的又玄又妙,我觉得还不如姑娘自己调的香好闻。”
许念卿又气又笑,也不管宝蝶有没有把床铺好,就走过去把宝蝶推搡到门口,临了还抓起自己之前的一盒香塞到宝蝶怀里:“那这个给你,拿回去好好闻,我要睡了,没我的话,不许任何人进来!”
宝蝶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怎么了这是?”
许念卿啪地一下关上门,便迫不及待地吹了灯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