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麦穗气得都想将手上的火柴头往他脑袋上扔过去。
“崔晓莲没骂错,你还真是个流氓啊你,不声不响就爬人被窝。”
冯廷身子一屈,又钻回被窝里去:“你是我媳妇,我睡你被窝天经地义。”
这流氓发言让林麦穗气得都接不上话。
她用剩下的火苗把煤油灯点亮,上床就去撵冯廷。
“你起来,你要睡上海生家去,我这容不下你。”
冯廷一滩烂泥地躺着,任由她怎么拖拽都是纹丝不动。
“我们俩又不是没睡过,你害臊什么啊。”
确实睡过,亲密地睡,不亲密也睡过。
不然肚子里的孩子打哪来。
林麦穗是真拽不动他,只能语言威胁。
“我可告诉你,我现在可是给你机会了啊,你不好好把握再跟我这么不清不楚下去,林思慧跟人跑你就后悔去吧。”
冯廷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靠去,根本不当回事:“她爱跟谁跑就跟谁跑吧,困,管不上。”
林麦穗气的在他手臂上给了一拳:“困死你算球。”
撵不走冯廷,她也没办法,只能熄灯一起睡。
她反正没什么好害臊,只要他冯廷不后悔就行。
林麦穗熄灯后再次爬回床上,别的不说冯廷暖过的被窝就是好睡。
男人热气就是足,那被又结实又暖和。
林麦穗恶作剧地把冰冷的手跟脚都贴过去。
冻得冯廷一个寒颤,但是也没躲,由着她贴向自己取暖。
林麦穗惬意地嘀咕道:“冬天还是有个暖床的男人好啊。”
冯廷无语地笑着,今天一天被冯建明跟冯晋扬气得要死,但此刻心是甜的。
晚上睡着也做着美梦,梦见林麦穗给他生了个粘人的小姑娘,天天抱着他大腿喊爸爸。
那小模样又甜又乖。
冯廷还想着把小闺女举高高去摘枣子,腿部就被人踢了一脚。
“冯廷,你起床,赶紧去把伙房的火塘烧起来。”
冬天掀开被窝那一刻都是需要勇气。
以前就自己的时候,偶尔吴玉琴会来给她送早饭。
不来那天,她只能硬着头皮靠自己。
只要把伙房的火塘点起来,吊锅烧上水,屋子暖起来再着手去做早饭也就不见冷了。
冯廷迷迷糊糊应一声,但人缩在被窝里还是一动不动。
林麦穗又按一句:“冯廷,去把火塘的火烧起来。”
她也不确定自己有多大能耐叫得动冯廷,迷迷糊糊又喊一句自己反倒是又睡回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摆台的钟已经快到七点。
林麦穗吓得赶紧起床穿好衣服下地,边扣着衣扣,边往伙房走去。
推门进去里头是暖呼呼的火光。
冯廷就坐在火塘那烧着火,火苗正旺,吊锅里的水也烧得噗噗直响,看来他起来的有些时间了。
“快把锅里的水倒脸盆去,我要洗脸,再剩下点水打两个鸡蛋下去烧蛋花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