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旁门佐道

离开冷清漪主仆，行走在通往飞羽院的林荫小道上，萧烨然的脑子里还不断呈现出他的手被冷清漪甩开的情形。

莫名的，他竟感到了的失落，有一种被人嫌弃的感觉。

他，梁王府世子，不说貌若潘安，才比子建，却也算得上是风度翩翩，文武双全。却被冷清漪这丫头嫌弃，真是岂有此理。

脚下踩到一个石子，他用力一踢，石子便远远地飞了出去。

一个人影在黑暗中叫了一声“唉哟”便蹲了下去。

他疾步上前，这才发现，蹲在地上的，竟是红袖。

他皱了下眉头，“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红袖站起身，却羞涩地低着头，“我，我手绢丢了，在寻手绢呢。”

“天这么黑，能看见么？”

萧烨然凛声说，“回去吧，等明天再来寻不迟。”

“世子……”

红袖欲言又止。

萧烨然停住了脚步，“还有什么事？”

红袖咬了下嘴唇，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世子虽已成婚，仍独自住在飞羽院，红袖看着也是不忍……红袖倾慕世子，只想常伴世子身边，照顾世子，为世子分忧解难。”

“不用了，我有墨砚他们照顾就成。”

萧烨然挥了挥手，“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红袖却在他身后说，“ 我们姐妹虽然出身低微，现在仍是清白之身。红袖跟着世子，不求名份，只求能在世子身边伺候，哪怕做个粗使丫头也行。”

萧烨然站着没动，“你们且先在府里安心住着，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萧烨然说完，不再理会红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飞羽院，墨砚在门口迎着他。

“世子爷，婉儿姑娘送来了一些精致的菜肴，还有一壶好酒，说是她亲自下厨房做的，希望你能喜欢。”

萧烨然皱眉，“好好的，她送什么酒菜？”

“婉儿姑娘这是想提前进入角色吧。”

墨砚陪着笑脸说，“她是太后赐给你的平妻，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晾着人家。”

萧烨然的心情突然变得更恶劣了，“这事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

他解开身上的披风扔给墨砚，“别磨蹭了，快替我盛碗饭来。”

墨砚小心地说，“酒一直在暖壶里温着，这么冷的天，世子爷还是喝两杯暖暖身子吧。”

说着，他把披风交给身后的观言，拿了酒壶，替世子斟酒。

萧烨然盘腿坐在桌前，端起酒杯，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淌而下，仿佛一道火线在体内燃烧。

萧烨然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酒精带来的微醺感。窗外的夜色渐浓，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在桌面上，映照出杯中残余的酒液。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取下挂在墙上的那支箫。

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

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墨砚上前，低声说，“世子，先吃饭吧，一会儿菜该凉了。”

萧烨然把簘挂在墙上，默默地点头，“盛饭吧。”

饭一直在锅里热着，盛上来的时候，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周婉儿送来的菜很精致，可谓色香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