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争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先是小时候跟着外婆满村落的跑,他长得白净,男生女相,村里的同龄人就喜欢欺负他,他走哪都带着烧火棍。
后来跟着贺美珠到姚家,去海城上学,也是一路打架过来的。
这些其实算小打小闹,如果跟他在国外那几年比的话。
姚天禹借着荣立集团的势,第二次把铭合逼进死胡同的时候,真把他惹毛了,在海城他攻不破荣立集团,但出了国有希望,因为荣立在国外根基不算太稳。
只是一个人靠着个小破公司混,又是在姚天禹的监视下,混出头不知道何年何月。
所以,他瞄准了一个在这边跺跺脚就能地震的大人物。
大家族之间的斗争厉害,他背后没人,就是骨头硬。
飞鼎投资的创始人赵鼎人际关系网遍布,他靠着赵鼎混进那人的圈子,在血雨腥风中救了那人两回,用过命的交情换了张保护伞。
靠着这张保护伞,他累计人脉,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虎口夺食危险多,他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刀口舔血。
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闻阮。
沈逸帆那时候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爱闻阮。
因为沈逸帆觉得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也就那点情情爱爱,时间久了就那样。
就像他对许筱恬,他跟许筱恬谈的时候,确实挺喜欢她,但分开之后,感情也淡了,时间留下的也就只有愧疚。
能被岁月冲刷的感情,是俗世男女的爱情快餐,就像沈逸帆对许筱恬,喜欢没到爱。
贺争对闻阮不一样,闻阮是他的精神寄托。
母亲不疼,爹不爱,唯一疼他的外婆在他大学时就病故,他孑然一身,后退无路,那么拼,是为了配得上闻阮。
这场精疲力尽的噩梦里。
他最后没有站起来,蒋青延带走了闻阮,他想跑过去追,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没有双腿。
惶恐惊惧间,一双双无形的大手凭空出现,把他往后拽,说他太贪心,说一个废物不能拥抱月亮。
无边的黑暗几乎把他吞没,绝望窒息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贺争!贺争!”
是闻阮的声音。
贺争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身上湿透了,额头也全是汗,缓了缓神,他偏头就对上一双充满担忧的漂亮眸子。
贺争怔怔的看着,眨眨眼,闭上,再睁开,又颓然的重新躺下。
“靠!还以为梦醒了。”
他嘟囔一句,闻阮听清了,拿着毛巾把他脸上的汗擦干,然后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离开前在他唇瓣不轻不重咬了下。
听到贺争呼痛她才离开。
她看着他笑,“梦醒了没?”
贺争愣愣的看着她,眼神呆滞,好一会儿才像是回了魂,猛地瞪大眸子,伸手摸摸她的脸,再揉揉,捏捏,确定是真人,眼睛一下红了。
“你你怎么来了?”
他想坐起来,闻阮按住他,“想你了就来了,你先别动,你做噩梦了,身上都湿了。”
闻阮现在身子不方便,喊了于扬进来。
于扬端来了水,给贺争擦了身子,又帮忙换了衣服,又喊来护士换了床单被罩,然后其他人退出去,关了门,病房里只剩闻阮和贺争。
闻阮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累了,脱了鞋和外套上床。
贺争眼睛一直不离她,见她上来,直接把人往怀里搂,声音沙哑。
“不让你乱跑,乱跑什么?能耐了你。”
闻阮的肚子现在不能乱动,她平躺着,身子靠在他怀里,“太想你了,想的睡不着觉,就过来看你了。”
贺争本来还想训她两句,听她软乎乎的嗓音说出他爱听的说,瞬间没脾气。
“老婆。”
“嗯?”
“想不想亲我?”
这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又特别想要的傲娇,闻阮笑了下,满足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拉着他往下。
贺争呼吸乱掉,深隽性感的喉结滚了滚,不满意她的温柔攻势,反客为主,逐渐霸道,接吻不闭眼,瞳孔里是她似朝霞的粉嫩脸颊。
闻阮扯着他的衣领,太用力,整个领口都往下。
他本来就只系了下面三个扣子,这下,肌理匀称,健硕坚硬的蜜色胸膛都露出来,凸起的锁骨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