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被呛得哑口无言，一张俊俏的脸庞，憋得通红，愣是一个屁都没放出来。

“还有你们这些士兵，跟着李世成，他何曾将你们当过人？他们那些高层，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呢？连口水都没多余的。”

柳红缨脚尖轻点，上了战车，举目四顾，情真意切。

“还有你们远在家乡的亲人，现在有吃的吗？有喝的吗？说不定，还在被你们朝廷横征暴敛，逼得买儿买女，甚至，你们留在家乡的妻子，都被人霸占。”

“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打仗？我们大乾有侵略你们吗？我们镇北军，跟你们有仇吗？”

“倒是匈奴人，隔三岔五，骑马南下，过来劫掠我们边境百姓，你们难道都瞎了眼，看不见吗？”

此话一出，大姜军内，人人低垂着头，开始怀疑此行的目的。

“李世成非但不把你们士兵当人，更不把大姜百姓当人！”

“那日，在城门下，你们都看清楚了吧？百姓在他眼中，简直是猪狗不如！”

“自家百姓，最后，还要敌国收留，不觉得可笑吗？”

“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将军，真的值得你们效忠吗？”

人群再次哗然。

他们挣扎的内心，逐渐看清楚了真相。

“不值得！”

有义愤填膺，振臂高呼。

因为，那天被冲散的百姓中，就有他的亲人，只是他胆小，不敢说。

“你找死啊？”

杨忠回眸，瞪着男人，杀机现。

“你想当卖国贼？”

“杨忠，你给我闭嘴！你欺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解救你们大姜北境数以万计的灾民，那才是你的能耐！”

柳红缨怒斥道，“百姓受难，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甚至易子而食！尔等不思救万民于水火，反而助纣为虐，将灾民赶出城池，引向别国边镇，与异族苟合，滥杀无辜，贸然发动战争，将天下百姓推向深渊！”

“尔等所作所为，哪有半点军人的样子？”

“军人，应该是忠于百姓，忠于国家，忠于天下安宁，忠于这世间的公序良俗与公理！而不是，王侯将相的家奴！”

“尔等，都干了些什么？”

“或许，那些百姓中没有你们的亲人，你们会感到庆幸，可谁敢保证以后？”

“雪崩的时候，没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说得好，我不干了……”

终于，有大姜军士兵扔下了武器，痛哭流涕地走出了阵营。

“柳将军，我要是投降，能不能把我八十岁的老娘和妻子，还有三个儿子，都接过来？”

“可以！”

柳红缨沉声道，“本将军可以全权代表镇北王，给予你们承诺！缴械不杀，愿意投军者，继续参军，建功立业！”

“不愿投军者，可种地耕田、养殖等等。”

“先前投靠我们的百姓，现在过得很好！最起码，在这种世道，不至于饿死！”

“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柳红缨宛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传遍全军。

“一旦神明赐予我们的大杀器送到，你们将再无生还可能。”

“我投降！”

“我也投降！”

“还有我……”

越来越多的大姜士兵，放下了武器，主动走入了镇北军的阵营。

这一幕，直接刺痛了杨忠。

他愤怒地举起了大刀，“你们这群不忠不义的畜生，被别人三言两语就策反了？你们还有没有半点廉耻心？”

“谁敢再往前一步，杀无赦！”

“杨忠，你还不明白吗？”

柳红缨美眸中满是嘲弄之色，“人心所向，你杀得完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这些权贵，只想着建功立业，忽悠别人去送死，自己躲在背后坐享其成！”

“普通人，没多大愿望，只想安居乐业，家人平安，好好活着！”

“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