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司语全程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站在旁边。她能感受到面前男人身边渐渐汇聚的戾气,她没有上前,默默的站在原地,在他身后,等着暴风雨的降临。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预想中的飓风却始终没来,反而见到面前的男人,微仰头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最后淡淡的说道:“我送你回家。”
他抬脚往前走,全然不顾身后的女人有没有跟上来。
洛司语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和苦苦压抑的情绪,只觉得心疼。
——他究竟要逼自己到什么地步!她都这么做了,他为什么还能忍?
“是我把她推下水的。”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出,果然他步子骤停,但停顿不过一秒,“嗯。”他看见了。
“我是故意的。”洛司语再次开口。
“……”
终于,视线里那抹高大的身影终于转身,然后两步并做一步向她大步而来。他周身满是怒意弥漫。
他终于被她惹怒了!
南容走到洛司语面前,他脸上肃杀的表情,让她不自觉的往后退,可他没有给她一丝机会,倏地抬手一把擒住她的脖颈。她身后就是依湖而建的假山,被他巨大力道撞击,后背猛地撞上去。
有凸出的地方,撞得她的后背钻心的痛,随后便有冰凉的液体滑落下来。“你到底想我怎样?啊!”南容濒临发狂的境地,他瞪着她的眼眸嗜血般的凶狠,“洛司语!你到底要逼我到什么地步?一次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厉声一连吼出几个问题,将洛司语吓得一时怔住。而随之,背后伤口,传来尖锐火辣的痛,刺的她瞬间意识回笼。
她不能被吓住,不能就此退缩!
“你,还爱……安歌,是不是?”被他掐着脖颈,她说话有些艰难,“很……爱,对……对吗?”
她语闭,他掐住她脖子的手突然加大力道,“洛司语!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嗯?”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真的有把她掐死的心。
洛司语张着嘴,拼命地涉取氧气,脸色涨红表情十分痛苦。她纤细的脖颈,在他的大掌的突显下,越发脆弱的不堪一击。仿佛下一秒,她的脖颈就会被他生生扭断。
直到她眼前的面孔逐渐模糊,视线无法汇聚成焦,抓着南容手腕的小手,也似失力般逐渐松开。南容才倏地松手,收了扼住她的力道。
鼻腔内突然涌入的呼吸,让她几欲涨破的肺瞬间得到解放。她弯腰猛咳,也顾不上背后钻心的刺痛,顺着岩石向下落去。南容默然的站在一旁,余光在她弯腰下滑的瞬间,扫到她后背的猩红,却依旧不闻不问,任由她瘫软坐在地上。
“洛司语,若你心里还有洛彬这个哥哥,就不要给他做丢脸的事,免得他在另一个世界都要因你,不得安生!”他语气冷漠,满是鄙夷的味道。
他转身欲走,洛司语却突然笑出声:“南容,到底是我在逼你,还是你自己逼自己?”她笑的眼泪都流出来,“逼你的人始终是你自己!”
他身形一震,却没有转身道,“是吗?真的是我自己?”他勾唇,不知是嘲讽她还是自嘲,“洛司羽,你这个时候倒把自己摘得真干净!”
她顿时怔住,她确实把自己撇的很干净。
要不是她把那一纸书拿到他面前,他怎么会娶她,他又怎么会忍痛割爱放弃许安歌。
那是他的命!
时至今日,洛司语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洛彬的遗书里会交代这么一件事。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许安歌对南容而言,是怎样的存在,而她和自己又是怎样的情分!
“只要你离婚,我……我就会答应的。”她声音小的风大一点,旁人便听不清了,“只要你提!”她就签字。
南容转身自上而下睥睨她,眼神陌生又残忍,“你还真是自私的可以,背叛朋友,然后心安理得拿了东西来逼我娶你。现在你明知道这是我欠洛彬的,你却让我提?”一条人命摆在那里,让他怎样昧着良心去提。
洛司语不再说话了,沉默的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在地上。是她想的太简单了,知道他又多爱许安歌。她原以为,她做了伤害许安歌的事,会把他激怒,逼他提出离婚。那样她就可以推掉一切责任,顺理成章的跟那个人说,不是她不愿,是他不要她。
可现在,正如他所说的,一条命的重量,他怎么扔的开。
“洛司语,不要把你恶毒的算计打到许安歌身上。”眼中伤感退尽,一片漠然,“我爱她,从你让我娶你那天起,你就该心知肚明。打她主意前,先想想你身边的亲人。我答应照顾你一辈子,但从来没有承诺过,要对他们负责,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便毫不迟疑的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大步离开。
洛司语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翘起的唇角,沾上眼角滑落的泪,更是苦涩的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