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芷去床榻边,摸了摸萧景弋的脸颊,拉着他的手说话:“夫君,我回来了。”
萧景弋在心里应了一声,方才她和丫鬟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她说的语气那般轻松,但他知道,如今只怕是暗流涌动,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他却还在这里躺着,让她一个女子,在外头替自己奔走,被她护佑着。
他甚至隐隐的有些恼恨自己,为什么还不醒。
风风雨雨都是因他而起,而他却在这偏安一隅,躲清闲。
姜令芷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只惦记着正事,把姜泽跟她说的那些话,以及姜泽的计划,都跟他讲了一遍。
最后又道:“夫君,我说这些你可能听不到,回头我把这话再跟狄青说一说,若是你醒了,但是我不在,就让他再跟你说一遍。”
萧景弋闻言,心中十分复杂,感念于她细心周到的同时,又开始担忧焦灼起来。
如今瑞王被降爵,只怕是也不会坐以待毙,这烧尾宴上,难免不会有什么动作。
他忧心不已,想说话,可是口不能言,情急之下,手指竟在她掌心划了一下。
姜令芷欣喜于他的小动作,顿时笑出声来:“夫君,你方才又动了一下!”
萧景弋:“”
明明是他在恢复,怎么好像,她比他还要开心一万倍似的。
真是个傻姑娘。
她就不能替自己想吗?
“云柔,去告诉牧大夫,药浴很有效果。”姜令芷十分高兴,开始从指尖给他揉捏起来:“有效果就多泡泡,真希望明早一睁开眼,夫君你就能醒来。”
萧景弋在心里嗯了一声,他会快些醒来,再快些
不知道为什么,她叫过他很多次夫君,可这一次,深深触动他的心弦。
为人夫君,他该是她的靠山才是。
悦耳的风铃声在夜风中响起,这一瞬间的美好,值得付出所有来维护。
云柔很快带回来了牧大夫的话,说是往后可以每两日给泡一次药浴。
姜令芷点点头。
接下来,便开始为着那场烧尾宴做准备了。
整个上京都因为这场烧尾宴变得热闹起来。
姜浔惦记着应下的差事,遂去寻了位真正的纨绔子弟。
繁楼在最顶层的厢房里,坐着好几位公子哥,其中身份最贵重的,当属周贵妃的亲侄儿,荣国公的小孙子周渊。
姜浔找上他,还有个最要紧的原因,他的另一位姑母,是瑞王妃。
他想着,到时候万一乱子闹大了,有周渊在,瑞王府也不好追究。
姜浔在脸上挂上吊儿郎当的表情,而后推门而入。
屋里好几位公子哥,还有些衣衫不整的姑娘在跳艳舞,十分堕落放纵。
坐在正中的周渊看的津津有味。
他一见姜浔进来,顿时乐了:“稀客啊,姜二,我找你好几回了你都不来,今日怎么赏脸来我这席面上了?”
姜浔目不斜视,上前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就勾上了他的肩膀,带着些怨念的神情:“周兄,我遇上事了!你得帮我!旁人都没有这本事,只能你帮我!”
周渊一听姜浔这么捧他,瞬间就来劲了:“姜二,咱们兄弟还见什么外,什么事你只管说!”
姜浔自然不能跟他说实话。
他虽然不是纨绔,但是深知跟这种纨绔交往,就得怎么混账怎么来:“……我瞧上了位姑娘,打算烧尾宴上去跟她求亲,若是她不肯嫁给我,就放狗咬她。”
果然把周渊给镇住了,他愣了半晌,给姜浔比了个大拇指:“你有种!”
姜浔顺势道:“那就劳周兄,到时候带上你那几只细犬!”
周渊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