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公孙必,先是左右环顾一番,而后柔声低语道:“有一事须与你商议,可否到屋内细说”,说完无管古今答应与否,跨步便径自走到桌前落座。
古今则沏茶敬上,而后才开口问道:“请大长老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我近来听外界传言,你手中有遗失已久的仙剑术最后一式‘人剑合一’,因而特来与你商讨,望你能顾全大局,不吝与同门共享,我作为代理宗主,抛头出面义不容辞”,公孙必踌躇满志,大义凛然侃言。
古今闻言并未立即应允,而是耷眉忖度,而后抬头反问道:“并非弟子不明就里,只是不解为何偌大宗门能将招牌宝术的招式遗失呢?”。
公孙必似乎早有预料古今会如此反问,脱口而出回应曰:“此事说来话长,我便长话短说,由于当年宗主在习练时不慎疏忽,导致最后一式遗失,而这宝术的铜券有且仅有一份,故而失传,再无音讯”。
“如此说来弟子就更不明白,既然铜券遗失数十年,那为何不由宗主手把手亲授呢,虽然也有个别功法只能通过卷宗之上的剑意去领悟,但人剑合一却并非如此,但凡有前人传授便可修炼,如此简单的道理弟子还是明白的”,古今言之凿凿,有理有据道。
公孙必则自哂一番,哭笑不得地解释:“我等也这般想,奈何宗主常年在外,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我等即便是想学也毫无机会啊”。
牵强附会的理由破绽百出,古今万般不信,随后摊手道:“唉,既然如此只得如是奉告,实不相瞒,弟子此次在遗迹中闯荡,先是三番昏厥,后又被困逼仄狭缝,一来二去竟将本门至宝弄丢,方才与您舌争便是想借机搪塞过去,但毕竟事关重大委实无奈,还请大长老降罪”。
公孙必恁是未料到对方竟然以更加奇葩的借口推脱,不由老脸葱绿,随即故作镇定,强颜欢笑道:“如此疏漏确实属大罪一桩,不过倘若你肯口耳相传分享,依老夫料想他人也不会有所怪罪”。
“可是……唉,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弟子这人面猪脑,蠢笨愚钝,已然将术法要义忘的干净,如今着实想不起来”,古今故作苦恼地自怨自艾。
公孙必至此早已忍无可忍,顿时面色阴郁道:“若真是如此,那可否容许老夫探识入海,好让老夫死了这条心,毕竟事关重大,非同小可”。
“万万不可,弟子脑中尽是些腌臜龌龊之念,最怕他人洞悉,到时只怕无颜苟活”,古今则不留一点可乘之机。
见无计可施,公孙必恼羞成怒,当即面如铁青恨恨道:“枉我仙剑派对你厚待有加,未想到小厮竟如此忘恩负义,既然如此,你且好自为之”,说完摔门而去。
古今望着吱呀作响的门扇若有所思,对公孙必之言并未过多理会,毕竟根据身边同门对此术的态度来看,此中应有蹊跷,若依自己所见,只怕另有隐情。
思虑三番却毫无头绪,闲情逸致一扫而空,当即悻然关门静心敛气自顾修炼。
随着宗榜之争如期而至,这一日,古今的房门再度被敲响。
“谁?”,古今起身向前扬声询问,同时意念引动,门扇无风自开。
待看清来者,其先是怔了一刹,而后微然一笑。
门口亭亭玉立的身影凹凸有致,一袭白衣翩然如落入凡尘的仙子。
“几日不见,不认识了?”,见古今不语,对方率先莺转般的嗓音打趣道。
“怎么会,快请!”,古今尴尬咧嘴,招呼进屋。
手忙脚乱地斟茶请茗,而后两人相视而坐,古今才关切地开口询问。
“事情办妥了?”。
“嗯”。
随即二人便寒暄起来,无消多言,来者正是轩辕峰大弟子叶蜀清。随着她侃侃而谈,古今也知晓了此行的详细经过。
据其所说,由于此次自己有备而去,预先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使事态发展如计划一般。
其先是悄无声息地潜入府中,谨慎部署周密计划,利用时间差将人渣父亲和与之狼狈为奸的歹人恶徒们逐个击破,绳之以法,而后解救母亲于水火之中。
而此期间有个不得不提的小插曲,那便是其中一位看似羸弱不堪的男子,实则是恶党一众的首脑,此人非但实力强横,且善于伪装使用诡计,也正因于此自己才掉以轻心,就在对方偷袭的千钧一发之际,若非自己习得人剑合一,只怕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更遑论大功告成。
解决完一切,为防止邪恶死灰复燃,其便利用古今所布的天朗地清阵的晋阶版将带徒的据点捣毁,直至将家中事务打点妥当,方才告别母亲返回宗门。
听闻此处,古今不禁发自肺腑地为对方感到欣慰,真意庆贺。
然而待到正事说尽,屋内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静谧的气氛持续良久,直至叶蜀清起身告别,古今也不再挽留。
望着豁然开朗,焕然一变的叶蜀清,古今由衷意足。
而就在叶蜀清推门将离开时,其忽含情回眸道:“我如今后悔不已,不知你之前说的以身相许还作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