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他耍赖威胁自己的缘故,她对他始终没什么好感,总怕他忽而翻脸,将那事给说出去。
今日这些东西,谁知是不是障眼法。
陆执月心不在焉,让人将猫窝放在榻上,旋即将又困了的猫崽子放上去,命人去拿些羊奶温在小炉上备着,若猫儿饿了便喂上。
觉霜陪她去将那衣裳换了,心思尚还在猫儿身上,眉飞色舞问道:“姑娘不打算给那猫儿取个名字?”
“您从前不是最喜欢这些猫儿狗儿的,若非因大姑娘害怕,咱们自己也养了不是,怎今日看着兴趣缺缺。”
陆执月原还忧心忡忡,见她这十足兴奋,不由笑她:“我看你倒是比我还喜欢,莫不如也叫它觉霜?”
“姑娘!您别笑奴婢!”
“你看你,说一句还生气。”
陆执月平伸双手,由觉霜帮着系腰带:“既是个白毛儿,就叫白胖。”
“姑娘这名字取得可真是随便。”
觉霜忍俊不禁,帮陆执月整理衣裳,不由得叹了口气,替陆执月愁起来。
“咱们大公子还知融合新婚贺礼来,再看看二公子,刚成亲便同姑娘您对着干,生怕旁人不知家中有个狐媚子勾搭着似的。”
分明大公子才不是侯府亲生的,可却教养得比霍择云强得多。
“当初咱们大娘子只是同霍家定亲,也未定究竟同哪位公子成亲,谁知这亲事竟落在二公子头上。”
“倘今日姑娘您嫁的是大公子,咱们那儿还需受这些委……”
“越说越荒唐了。”陆执月忙捂住她嘴,巴掌大的脸儿通红,“这话你在里外都不能说,怎能如此口无遮拦,若让有心之人传出去,怕我同大伯哥的清誉都没了!”
今日霍听风给她送东西,本便将她给吓着了,惊讶于他怎如此大胆。
怎还想到觉霜也这样说。
她在府中尽力避嫌,霍听风行为暂且也不算逾矩,可这几个丫鬟是日夜跟着自己的,倘让她们看出来,陆执月干脆跳河死了算了!
见自家姑娘面上害怕神色不像作假,觉霜也察觉自己不该说这话,忙打了一下嘴道:“瞧我,这话本不应说,姑娘别生气。”
她看了圈四周,生怕被魏嬷嬷听见教训自己。
贼眉鼠眼模样将陆执月逗笑,轻轻在她头上点了一下:“你啊,就这张嘴快!”
“行了,还需核对侯夫人送来的那一堆烂账呢,可不能耽搁久了。”
陆执月长长地提了口气,面上有些怅然,让访雪将沐春与映秋带下去,便又去了那桌前拿起笔来。
刚开始霍听风说李氏治家无方时,她还以为只是他看不惯李氏而已。
谁想到竟是真的。
这账本处记得都无比拙劣,从一旁批注上能够看出也并非是不用心。
只是那人似乎很少管这些,写得一团乱。
陆执月需从头到尾捋一遍,看了一下午,只觉比整理自己的嫁妆更加头疼。
她又勉强看了一本,着实觉得看不下去,只得先将东西扔了抱着白胖喂奶。
魏嬷嬷也跟着看了些,奈何天黑老眼昏花,不一会便捂着脑袋坐在了陆执月身侧。
陆执月幸灾乐祸:“嬷嬷这下知道不是我躲懒了吧,那账是当真凌乱。”
魏嬷嬷被笑话,面上不痛快:“这侯夫人怎如此无能,儿子管不好也就算了,账本还计成这样,您这哪里是嫁人,分明是来给他们做管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