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
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周不愿拿着药瓶快步走回座位。
周年眼巴巴地望着他身后,小脸上满是期盼。
“爸爸,那个女人呢?”
“她为什么不来?”
“她不知道我很难受吗?”
周不愿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掰开药片,喂给周年。
周年乖乖地吃了药,然后窝进周不愿怀里,小脸依然苍白。
周不愿紧紧地抱着他,眼神复杂,像是藏着万千思绪。
徐颜坐在一旁,几次想开口,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脸色难看,时不时地瞥一眼经济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对我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任何事。
可是一阵香水的味道,还是把我从混沌中拉了回来。
我睁开眼,看到徐颜站在我面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杨清然,谢谢你刚才给年年的药。”
她特意加重了“年年”两个字,仿佛在宣示主权。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用客气。”
“上次生日宴,大家闹得有些不愉快,”徐颜继续说道,“不愿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特意带着年年给我补过了一个生日。”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炫耀,“他真的很用心,我很感动。”
感动?
跑到我面前来炫耀她的感动?
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其实,不愿他一直都很关心你……”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我叫来空乘,“你好,这位女士打扰到我了,请你让她离开。”
空乘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颜。
最终,她还是礼貌地请徐颜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徐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无地自容。
我知道,她不是来感谢我的,她是来炫耀的。
周不愿从来没有带我旅行过。
我打工十年,他甚至没有帮我分担过任何家务。
所以,我配不上他。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飞机落地后,我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飞机。
双腿发软,却不敢停下。
我怕,我怕他们追上来。
我怕再看到周不愿那张脸,听到他虚伪的关心。
我怕再听到周年叫我“妈妈”,却又扑进另一个女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