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以影卫的身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怪物。
在她的身上,魏颐找不到过去的任何影子。
她可以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将刺杀他的人以最残忍的手段虐杀。
鲜血沾满了她的双手,内脏散落满地。
魏颐几乎恨的发疯。
他不知道一直以来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白白软软的小姑娘,为什么就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无法接受。
就只能用最恶毒的语言,最狠厉的报复,折磨她,伤害她。
他以为这样就能消弭掉内心对她的憎恨。
可那些锋利的暗刀,在刺向她时,何尝也不是在折磨着他?
“盛昭宁,从前是我错了。”
魏颐眼角发热,他靠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你回头,看看我,我带你回凉州。”
“重新爱我一次,好吗?”
他会用自己的一切去弥补,学会爱她。
盛昭宁望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人,苦涩爬满眼底。
“回不去了。”
她认真的看着他,尽量用最平稳的语气询问:“魏颐,你能分清喜欢和占有吗?”
“你只是享受有一个人可以永远站在你的身后,听话,忠心,强大。可当这个人追随别人的脚步离开时,就会生出恶劣的占有。”
“那不叫爱。”
魏颐颤抖着目光,执拗的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分不清。”
他分得清的。
否则,此刻那锥心般的痛苦从何而来。
他伸出手,拿出藏在身后的那个木雕,献宝似的呈在她的面前。
“看,可以回去的,可以重来的。”对吗?
盛昭宁瞳孔震颤。
她呼吸纷乱,盯着那只木雕,全身上下瞬间紧绷,嘴唇不自觉的颤抖。
那是一只木质的,不曾上色,唯独顶端带了一抹鲜红的杏花木雕。
那曾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她几乎是无法抗拒的接了过来。
依旧是那样的粗糙、丑陋。
盛昭宁还记得,那是她十岁的“生辰”。没有人记得,只有魏颐,将她被镇北王捡来的那天,视作她的生辰。
他亲手,刻了一只小小的杏花木雕,送给她。
盛昭宁珍重的,如同获得稀世珍宝一样收藏。
影卫营暗无天日的杀戮里,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随身带着的那只杏花木雕。
她凭借着它,在无数个夜晚回忆魏颐的样貌。
拼尽全力的活了下去。
只是,那只承载了一切思念和希望的木雕,却在她活着从影卫营里出来,在以为终于看见了阳光后——被魏颐,亲手烧掉。
盛昭宁站立不稳,眼中缓慢的蓄起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