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警笛划破天空。
喧嚣的夜里,一切的平静都被撕碎,宁泰一家人得到消息急匆匆前来,就看见坐在医院椅子上的姜徊。
男人身上都是血迹,他坐在那,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眉眼却蕴着诡异的平静。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热水,他抬头看过来一眼。
只一眼。
饶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的宁泰,都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快步上前,左右环视一圈,问:“津津呢?”
姜徊淡声:“在里面。”
猩红的手术灯刺得人眼前发涨。
宁泰猛然别过脸,不可置信看向姜徊,“她——”
姜徊言简意赅:“在做手术。”
就在这时,门口又进来了一大波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封征和郑小六。
封征见到他,额头青筋直跳,眉眼戾气狰狞,他走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拳砸在姜徊脸上。
力气很重。
姜徊被力道直接带着摔到地上。
一侧观看的安若之尖叫一声。
郑小六为首的一群兄弟也过去拉架,但没有人能够拉得动封征,姜徊又不反抗,一时间空气里充斥着窒息的殴打声,死寂又恐怖。
直到,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他左右环视一圈,“谁是姜徊?”
姜徊这才抬头,按住封征的手,抬头看过去,“我是。”
他不是无力反抗,只是不想反抗。
趁着这个空隙,郑小六他们急忙将封征拉起来。
医生说:“听说你是她的丈夫,过来签一下通知书,然后去缴费。”
姜徊跟着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好像还是那么冷静自持,如果忽略他身上的狼狈,执起笔,正要落下。
目光落在病危通知书五个大字上面,笔尖久久悬停在纸板上。
隐约能看见这双堪称最稳的手现在却在隐隐颤动。
没有人比他这个医生更清楚‘病危通知书’是什么含义。
姜徊闭了闭眼,一笔一划勾出自己的名字。
见状,医生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看了一眼旁边双眼猩红的封征一眼,警告道:“医院不能打架。”
封征扯出一点笑,“我明白。”
笑容在医生转身后,随即耷拉下来。
他走到姜徊面前。
郑小六怕他们再打架,急忙上前阻拦。
封征看着姜徊,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怎么敢让她护在你身上的,我把她交给你,不是让你这么对她的。”
姜徊眉眼沉沉,“封征,这是我们的事,她是我的妻子。”
封征嘲弄,“你就是个没用的孬种,既然你护不住她,那我自己护着。”
转过头,他看向已经震惊到没有办法说话的宁家人,又道:“你们的婚礼还在几天后,你们都没有领证,算什么妻子,要我说,她早就向我求过婚,我才是她丈夫。”
姜徊倏然抬起眼,锋利眉眼愈发冰冷。
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气场。
针尖对麦芒。
空气里的硝烟在无形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