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凌府就收拾收拾准备离京了。
凌府外停了四辆马车。
一辆是凌老夫人的,一辆是凌沉与陈氏的,一辆是给瘫痪了的凌晁的,剩余一辆则是装满了细软金银,是凌府上下的家当。
凌府外聚集了不少附近百姓。
周围议论纷纷。
“四年前,凌家回京多风光啊,这才几年,又要灰溜溜离京了。”
“说起来,谁让这凌家人参与了谋害殿下呢。”
“唉,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比起别的,就好在凌家还出了位太后,凌太后在,这凌家肯定也不能被灭门啊。”
“好在温夫人早就带着一双儿女离京了,不然啊,肯定还要被这家人连累。”
“我远远见过温公子和温姑娘,都是极为和善的人,凌家这真是歹竹出了好笋啊。”
凌家几人坐在马车里,在京中百姓的议论声中,离开了京城。
这个九月,注定了不平凡。
从年初以来,京城的大小八卦就没有停过。
等到下个月,谢大人就要和温姑娘成亲了。
而就在这时,在京城不远处的一个渡口里,一个浑身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男子上了一艘商船。
他面色极白,虚弱地坐在轮椅上,还不停咳嗽着。
商船上来往的旅客纷纷自动远离了他。
生怕这人身上还带了什么病。
这人自然也就是秦道郅了。
秦道郅为官多年,知晓京中各种路数,想要躲开京城眼线离京不是难题。
这艘商船是直接前往陈州的。
陈州也就是陈王封地。
商船南下抵达陈州之后,秦道郅再另外渡船往上,前往蜀地。
蜀地地形险峻,蜀中之人多安居乐业,外面的人极少进去,里面的人也鲜少出蜀。
如今蜀地郡守乃是秦道郅多年前的好友。
秦道郅不会贸然前往投靠,也只是暂时避居蜀地而已,等到时机合适,再回京。
望着滔滔不息的江水,秦道郅闭上了眼。
他脑中飞快转着。
昨日萧舟薏平反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耳边,是在渡口外的一处茶楼中听到的。
秦道郅心中情绪复杂,他说不上来,但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舟舟的案子能够被平反,也算是好事一桩。
只是秦家和凌家的消亡,远远超过了秦道郅的预期。
还不如说是,对方这招棋走的出其不意。
秦道郅脑中飞速转着。
他回到厢房中,下属合拢了木门。
秦道郅淡声,“拿纸笔来。”
秦道郅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下属皱着眉,“公子,您腿伤还未彻底痊愈,大夫说最好先别动。”
秦道郅冷笑,“如今这种情况,能保下一条命就已经是很好了,至于别的,已经不敢再奢望。”
纸笔很快就送到秦道郅手里。
他从如今的局面一点点往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