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国十五年,京都,靖王府。
靖王看了密函,抓起桌上的茶盏,专门往跪在地上的奴才身上砸。
“全都是废物!”
宣王挥退了奴才,又给他斟了一杯茶,“皇兄息怒。”
“怎么息怒?”
靖王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赵钱死的时候,你就这么劝我,现在倒好!”
“紧接着梁知县没了,郑主簿事情没办就死了,贺知府如今也半死不活,赫连浔这哪里是去治水赈灾,他这是去整顿官场了!只要是你我的人,他见一个砍一个!”
最让靖王头疼的还不是这个,是蔚帝已经收到了赫连浔的密信。
赫连浔已经找到了治疗时疫的药物,蔚帝龙心大悦。
还给赫连浔放宽了权限,准他随意处置劣迹官员。
“待他治水归来,要砍的人便是你我了。”
靖王握着茶杯的手背青筋凸起,浓郁的愤怒之下遮掩的是他对赫连浔深深的恐惧。
“三皇兄,急则有失。”
宣王起身按了按靖王的肩膀,放低了姿态安抚他。
靖王不耐烦的拂掉宣王的手,“你说得轻巧,现在人都被他砍光了,还能拿他如何?”
“人确实已经折的差不多了,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时或许是大皇兄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宣王的话,靖王没有太听进去。
肚子里剩下的火气都撒在了宣王身上,“你惯会纸上谈兵,可用的人都没有了,还怎么做事!?”
宣王的眼底藏着深不见底的阴冷,“既然人祸收不了他,咱们可以巧用天灾。”
“天灾?瘟疫不是已经被他破了……”
靖王忽然打了个冷颤,“你的意思是,洪灾?”
“三皇兄所言正是。”
宣王给靖王带来了一张地图,更是一条毒计。
“这是我的眼线从汴京实地绘制的,你看这里的堤坝,一旦决口,半个汴京都将淹没,只要掌握好决口的时机,彼时皇兄他插翅难逃。”
“半个汴京城,岂不是那些百姓都要……”
靖王犹豫了,闹这么大的动静,要是出了纰漏,他就麻烦了。
“三皇兄仁厚,但那些百姓不过是些流民,只会伸手向朝廷要钱要粮,如此一来,也是帮蔚国节省一大笔开支,况且那些流民能给太子陪葬,也是死得其所。”
宣王的话,宛如一把羊角锤,一点点把靖王的格局撬开。
一席话,让靖王难得的陷入了深思熟虑之中。
“你有几分把握,若是赫连浔没有死,定然会牵连到我。”
靖王恶狠狠的盯着宣王。
“别忘了,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宣王胸有成竹,“此番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其实,在汴京还有我最后一颗棋子,而且,这也是一个给三皇兄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本王?”
靖王来了兴致,他被关在府上禁足太久,他急着破局。
“听闻大皇兄向父皇申请木石和匠人前往汴京支援水利工事,三皇兄可以大皇兄身体羸弱,为其分忧为由,一同前往……”
往后的事情不需要宣王细说,这种冒功,攘功,鸠占鹊巢的事情,赫连鸿十分在行。
到时候赫连浔一死,靖王自然就承接了治水赈灾的所有功劳。
靖王眯眼一笑,“老四,还是你深藏不露啊,告诉我,你那个棋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