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大又密,叶初棠看不清祁宴舟的脸,但听出了他的声音。
她一把握住白皙修长的手,借力调到了甲板上。
祁宴舟立刻将伞移到她的头顶,将她带进了船舱。
又递给她一件干爽的衣裳。
“将脸上的水擦擦。”
说完,给她倒了杯热茶暖身。
船舱里有好几个男人,年纪都不小了。
他们见祁宴舟冒着暴露的风险帮叶初棠,眼神相互交汇了一下。
看来小王爷对这姑娘,动了心啊!
叶初棠用衣裳快速抹了把脸,又接过热茶喝了一口。
夏日的雨水和湖水并不凉,她喝茶只是不想辜负祁宴舟的一番好意。
喝完,她问道:“刚才射箭帮我的人,是王爷吗?”
祁宴舟刚要回答,就吐出一口血。
他的内伤还没恢复,刚才射箭时强用了内力,导致内伤加重。
叶初棠立刻从空间拿出一粒治内伤的药,递给祁宴舟。
祁宴舟看着她手心的黑色药丸,困惑浮上心头。
初见,她突然拿出了压制火毒的丹药。
现在,她又刚好随身带着能治他内伤的药。
这也太巧合了。
叶初棠看出祁宴舟的怀疑,从湿透的袖兜里摸出一瓶药。
“原本想陪俊儿过完生辰后,就去王府给你,拿着吧。”
祁宴舟拿起叶初棠掌心的药丸,吞下后收了药瓶。
“谢谢。”
虽然叶初棠的解释没问题,但他总觉得不对劲。
叶初棠问道:“王爷什么时候来云隐湖的?又看到了多少?知道我二弟被抓到哪里去了吗?”
祁宴舟比叶初棠来得早很多。
船舱里的这些人,都是祁家军以前的将领。
当年,祁家的兵权上交先皇之后,这些将领就被先皇以各种名义调走降职,甚至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有人不想受窝囊气,辞官了。
有人在官场混日子,得过且过。
祁家一直暗中和这些将领有联系,但不是为了结党营私,只是恋旧情。
当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就比如现在,皇帝昏庸无能,宦官误国,百姓苦不堪言。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改朝换代是迟早的事。
为了不让邻国趁虚而入,不让百姓和军队沦为牺牲品,祁宴舟很早就在准备了。
只不过他去南疆两年,暗中拿回祁家军兵权,以防内战的计划,被迫搁置。
回京后,他被皇帝盯得很紧,一直到今日才有时间约上祁家旧部。
他来了云隐湖没多久,叶初棠就来了,还出了事。
但他不方便露面,若不是叶初棠有危险,他不会射出那两箭。
好在暴雨来得及时,掩盖了他的所有痕迹。
祁宴舟知道叶初棠的三个问题中,她最在意幼弟的踪迹。
他说道:“我已经让南骁跟过去了,等他上岸,就会发信号。”
话音刚落,一个信号弹就在雨幕中炸开。
叶初棠看到后,一脸焦急地抓住祁宴舟的胳膊。
“王爷,麻烦你送我到岸边。”
相比于划船,游泳的速度太慢了。
祁宴舟看了眼船舱外的天色,知道这雨暂时不会停,点了点头。
“可以,但我不能直接送叶姑娘去信号传出的地点,会偏离一些,还请谅解。”
叶初棠知道本该养伤的祁宴舟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谢王爷,我今日没见过你。”
花船迅速朝岸边划去。
当船即将靠岸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祁宴舟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