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生都在为赵家而活,就连她生下的你,也是一心只有赵家。”
“可惜她大概没想到,时过境迁,赵家现在攀了高枝儿又开始自诩清流了,所以连带着你这个爬床贱婢生下的庶女,也成了他们身上扒着的泥点子。”
“算了,和你说不明白,”老太太嫌弃的松开手,林嬷嬷立马拿帕子帮她把手细细的擦了一遍。
顾南婷被老太太充满了鄙夷的话惊得跪都跪不稳,她姨娘怎么会怎么会是
“可我好歹是顾家的女儿”
顾南婷今天大概是注定了没办法将话说完,老太太干脆利落的赏了她一巴掌。
“你也配姓顾!”
“你这条命,是当初我心软留下的,不过是为了让静婉有个玩伴,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东西?”
云芷柔被老太太镇住了,不是因为她对赵姨娘和顾南婷的刻薄,而是因为她好像看到了当年镇远侯府那个杀伐果决的当家主母。
“你你就不怕我把你当时毒害我姨娘的事说出去?”
顾南婷手臂撑着地面往后挪了几下,高高在上的侯府小姐,此刻狼狈不堪。
老太太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顾南婷,直看的她浑身发毛的时候,才低低笑出了声。
“赵氏是这么告诉你的?”
老太太笑的泪花都出来了,坐不稳似得斜倚在软靠上。
“让我猜猜,你今天回来,是想住在侯府,帮你的好夫君找一个投名状吧?”
云芷柔的眼神扫过跟着顾南婷回来的两个婢女,见着主子哭诉挨打都没有反应的人,此刻却难掩脸上的震惊。
“赵家真的是,”老太太无奈的笑了,带着几分面对蝼蚁的宽容,“从前靠妹妹,现在靠儿媳,就可着镇远侯府一只羊薅。”
“我我不是我只是”
顾南婷那种难以言喻的羞辱感涌上了心头,就像小时候躲在长廊里,看到萧静婉被父亲抱在怀里一样的屈辱。
“你只是觉得,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你在赵家活的好重要而已。”
陈氏低咳了两声,她身体还没大好,说话稍微大声一点就受不住。
“想来你从前和晚月总是有许多话说,现在应该也有吧?”
顾南婷猛地转过头看向陈氏,不明白为什么陈氏会知道她的目的。
“咳咳,你想借着回娘家住的机会,找到晚月,然后用她去刘家给你的好夫君换一条青云路?”
“曾经我只以为,因为你和二爷都是庶出,所以你才总是寻我说话,就连你总是找她去你房里画花样子我也没有阻拦过。”
云芷柔忽然明白了,顾南婷不是嫁到赵家之后才一心向着赵家的,而是从赵姨娘死之后就开始了。
陈氏短促又讥讽的笑了一声,“可没想到,白眼狼这种东西,也是会扎堆的。”
她好心救了晚月,却险些被她要了自己和儿子的命。
老太太心软给了顾南婷出生的机会,她却满心满眼都是赵家,恨不得踩着顾家人的血肉捧她的好夫君上位。
更可笑的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姓顾的人,心里对教养自己多年的嫡母没有丝毫的感激,对侯府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她是被赵姨娘悉心浇灌出来的,一颗畸形的种子。
“你说,若是你被逐出顾家,你的好夫君可还会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