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我在期待她会送我什么。
从踏入学校大门我就开始紧张。
1994年7月15日,敏珠跟我说了分手。她说她很爱我,但正因为爱我,才必须离开我。我的身份,我的家世,我的责任,像压在她心头的一座大山。
我恨江氏,要是没有她就好了。
2000年5月20日,我再一次见到她。
她抱着我的脖子泣不成声,说从未忘记过我。
本子上记载的,是一个少年青涩的爱意。
只是那少年已有妻子。
他们的美好爱情,踩在另外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
最后一页还夹着一叠厚厚的照片,有旅游照,日常照,礼物照,两人贴脸合影,拍照的花样比年轻人还多。
江海棠没有再继续看下去。
也搞不清是没必要,还是没勇气。
郑文彬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江海棠头痛欲裂,听到他呼噜声,江海棠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她将本子丢在桌上,看都没看床上的郑文彬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江海棠只觉自己现在一片混乱。
她太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思考一下。
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也没有朋友,江海棠独自在客厅里呆呆地坐着。刚开始思绪很混乱,脑子里一会想从前,一会想以后,到最后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干坐着。
她哭了一会就不哭了,眼泪干在脸上也不想去洗。
一个过生日的老太太,一个一辈子只过了一次生日的老太太,在生日当天发现自己这辈子活成一个笑话。
江海棠回想起自己这辈子。
小时候被父亲打骂,后来被卖进郑家当牛做马,郑家破产后起早贪黑摆摊,回归家庭后又继续伺候人,这一辈子好像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也没一件事是自己当家做主。
难道真的就像是郑文彬所说的。
她就是一条贱命?
这句话出现在脑子里的第一时间就被江海棠否定。
她不贱。
贱的是郑文彬,是徐敏珠。
她要……
离婚!
这个念头出现后,江海棠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失落,反而像是有一股新的力量注入身体,让她已如死灰般的身体重新燃起了斗志。
这时,锁芯转动的声音响起。
随着门“砰”地一声打开,郑世杰人还未出现,抱怨的声音已经传到了江海棠的耳朵里。
“妈你今天怎么没去给宋姨的孙子送饭?”郑世杰的声音充满了不满,他自己换了拖鞋,指挥着儿子女儿:“去让奶奶给你们换鞋,奶奶最喜欢亲近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