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浓了,天边挂着一轮上弦月,几粒不怎么亮的星子懒洋洋地闪着微光。
两边不知名的高山轮廓相对,如切的谷地,一条不怎么像路的路上,豪车颠簸,缓缓驶上了美塞河的界桥。
一桥隔两国。
车上向外看着夜色的少女并不知道,这一条河的穿越,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拧眉,身上的伤口即使简单的进行了处理,但是玻璃渣子还没取出来,刺骨的痛让她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只盼望能早点到他说的那个医院。
而她身旁坐着的少年,一双极深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她的脸庞,即使在暗淡的光线里,她依旧美得让人心惊,怎么看都看不够。
难怪孔瑟谈生意都要带着,这样的绝色,不是亲自带在身边,没一个男人能放心。
墨允芊感受到了落在身上的灼灼视线,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从小到大,只要出门,她几乎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而来的这种视线。
她的母亲是欧洲人,十六岁就获得了全国选美冠军,父亲墨风,是富二代公子哥,风流倜傥,生了她这样一个女儿,从婴儿的时候就拍过广告,十四岁被知名导演亲自邀请拍摄电影中倾城的异域公主。
后来,即使妈妈离开,爸爸消失,奶奶也从来都是将她当掌上明珠一样娇养,奶奶去世后,傅时川对她也是千依百顺。
华国京市公子哥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流水的影后,铁打的墨允芊。”
圈子里不论谁捧了影后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傅公子藏着的那位,才是顶级绝色,只不过人家背景硬,虽说十六岁就正式进了娱乐圈,但是从来都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搭边,只有顶级的导演,顶级的剧本,再经过傅大公子的严选,才能出现在她的邮箱里。
“是不是很疼?”吴桀看着女孩越来越紧的眉头,温声开口。
他不问,注意力还没那么集中,这一问,所有感官都汇集在了手上和腿上的伤口上,墨允芊一下就绷不住了,
“那么大的玻璃渣子,能不疼么……”她虽然极力忍着,但是声音已经抖的不像话,加之他问的话本身就很多余,莫名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忍一忍,很快就到医院了。”听着她颤抖哽咽的声音,吴桀心头像是被什么拧了一把,
“阿舍,再快一点。”
车子油门再次加大,本就崎岖不平的路况更显颠簸,伤口的痛感也似乎随着颠簸被放大。
“稍微慢点行不行?太颠了……”女孩颤颤巍巍开口。
“你靠着我……”吴桀说完,突地靠近,展臂将人半搂进怀里。
浓烈的雄性气息靠近,让人心头一紧。
墨允芊虽然有男朋友,但是两人初中相识,高中在一起,都是读书的年纪,除了牵手,连拥抱都很少有,傅明川谦谦君子,他承诺过,只在新婚之夜才会碰她。
可是,她没有等来那个男人承诺的新婚之夜,却等来了他的出轨,命运真是弄人的一把好手……
她不习惯异性的靠近,尤其是这个气息强大又危险,浑身上下都写着强悍邪肆的少年。
“别动,不然伤口会更疼。”吴桀不喜欢她的反抗。
都答应跟自己走了,现在反抗是什么意思?后悔了?
后悔也迟了。
老子看上了,凭本事哄来的,就是我的。
墨允芊又疼又怕,反抗了几下无果,终究是没再动,不是不想反抗,实在是有心无力……
大其力民族医院,附近最大的一家医院,外科处理还算不错。
吴桀抱着人进了治疗室,值班的医生早就睡了,被阿舍砸门拽了出来。
“快点,给她处理,玻璃渣子扎进了肉里。”吴桀坐在治疗室,怀里抱着女孩不肯放手。
“请将病人放下来。”中年男医生一边戴口罩消毒,一边开口。
“就这么看。”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毫不忌讳,戾眼扫向医生,浑身气势凌冽如刀。
他腿上坐着的女孩瑟瑟发抖,看起来疼的不轻。
“妈的,哪儿那么多废话?再不看老子炸了你这破医院。”一旁的心腹见自家老大脸色不善,伸手拽过医生胸前衣领,抬手将枪口顶上他脑门。
大其力这种暴躁的年轻人太多了,动不动要打要杀的,医生不是没见过,可是这么蛮不讲理的,很少见,尤其那个坐着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但是一双眼睛只扫一眼,就让人如临深源,绝对不是好惹的主。
“马上,马上……”医生连应两声,随后去叫护士拿工具。
钳进肉里的玻璃渣子,需要用镊子生生夹出来,还得医生凭借经验伸进渗血的伤口用工具去找一找有没有更小的留在肉里,如果有的话,还得再次处理。
才取了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已经满头大汗,浑身发抖,哭的梨花带雨,
“好疼啊……我不取了……不取了……”
她无助的看着医生,眼泪一对一对不要钱似的往出来冒,连嘴唇都没了血色,是真的疼坏了。
“你他妈的,会不会治?”吴桀看着她都快碎了,胸口像是一把手伸进去,肆意捏着那颗心,恨不得替她去受这份罪,咬牙咆哮,“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外科大夫给老子叫来。”
“先生,咱们这里条件有限,不管谁来,都是这个处理方式,我从医十五年了,经验还算可以,现在换人的话,这位小姐只是多受一会儿罪而已。”
“那就用麻药,快点儿,人都疼成这样了,你他妈瞎啊?”少年火气逆冲脑门,额角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这种情况并不严重,除非全麻,不然没什么作用,但是没有必要,我建议快速治疗后实在疼的话,可以吃点止疼药。”医生擦了擦额头冷汗,建议道。
墨允芊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疼,一双眼睛乞求看向医生,一个劲的用英语说着,“求求你……医生……做点什么……我真的好疼……”
“求他有个屁用,还不如求老子。”吴桀心头火越烧越旺,抬手将女孩脑袋摁进自己结实胸膛。
“乖,别看,忍一忍,很快就会处理完,吃完止疼药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