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霜匆匆忙忙离开,回到家里时看见白世城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自顾自地说道:“白都尉,我有一件事跟你说。你见多识广,帮我分析分析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小姐,你请讲。”白世城冲杜如霜点点头。
客房里,冷素素听见白世城跟女人说话,咬着牙竖起了耳朵。
“白都尉,是这样的。四天前,我从南阳郡过来,在离我们村子二十多里的地方,看见一匹马死在路旁。”
“那匹马死得很蹊跷,是从山上摔下来的。”杜如霜看着白世城的脸说道:“马骨头都摔碎了,瘫在地上犹如一堆烂泥一样,真是太惨了。”
白世城的脸上一怔,杜如霜说的好像是他骑的那匹马。
杜如霜没有错过白世城脸上一闪而过的怔愣,继续说道:“我和马车夫就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就找到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我也没有看,就带了回来。”
“我堂妹以为是我为她准备的礼物,就把牛皮纸袋拿走了,她打开看见里面是一张手绢。她没有见过绣工那么精美的手绢,就拿着那手绢出门去炫耀。”
“不到一刻钟,我堂妹就开始咳嗽,身上出现黑色斑块。我们以为她受了风寒,药还没有煎好,村里就有更多的人出现了一样的情况。”
“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全村的人就跟堂妹一样了,身上都长满了黑斑,还特别痛。”
“我爷爷感觉不对劲,就封了我们村,不许外面的人再进来。”
杜如霜把当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要不是傅大师来了我们村,拿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救了我们。你今日来我们村,见到的就是一个没有一个活人的村子。”
“我堂妹患病的时候,老戏班的人还在村里,他们离开后不久发现都被感染了,齐班主怕把瘟疫传染给别人,带着戏班子的人进入大山里,做好了安静死去的准备。”
“白都尉,你替我们分析分析,究竟是谁把那么一块带着疫病的手帕丢在路边?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她为什么就不能把那块带了疫病的手帕给烧了?”
白世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牛皮纸袋他在冷素素收拾的包袱里见过。
他一想到冷素素想把疫病传给更多的人,就知道杜如霜说的是真的。
房间里的冷素素激动不已:她从王府别院拿出来的那些珠宝,是不是能全部拿回来了?
“对不起,杜小姐,这事我帮不了你。”白世城丢下一句话,猛然站起,冲进了客房。
杜如霜冷笑着,站在院子里没动,她倒要听听白世城会怎么和冷素素说?
“世城哥哥,你怎么不问她拿回我们的珠宝?”冷素素看见白世城进屋,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那些珠宝价值连城,凭什么便宜了她一个村姑?”
“冷素素,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把染了疫病的手绢带出来?”白世城抓住了冷素素的衣襟,压低声音问。
他想杀人的样子,把冷素素吓得心都漏了一拍。
“我、我没有。”冷素素别开脸,不敢去看白世城压抑着怒火的眼睛。
“真的没有吗?”白世城咬着牙根儿问:“我记得你收拾的包裹里,有一个牛皮纸袋来着,你在里面装了什么?就是那张染了疫病的手绢?”
“你别瞎说,那就是一个空袋子,我什么也没有装。”冷素素决定咬死不认。
白世城失望地看着她:“素素,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不顾天下苍生的死活?素素,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呵呵!”冷素素突然扭头看着白世城满目讥诮:“我没有变,变的是你。以前我说什么,你都照做。现在呢?你但凡听我一句话,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说我们两个不忙吃药,去南阳郡吃烧鹅。你呢?对我阳奉阴违。明明答应了我,一起去传播疫病,却在做给我的面块里加了治疗瘟疫的药。”
“白世城,我太了解你了。你明明是一个武将,却讲文人那一套。什么穷则独善其身,什么达者兼济天下。都是狗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都不为自己考虑,怎么能登上高位?”
“瘟疫,就是让天下快速乱起来的办法。乱世出英雄,你懂不懂?”
“白世城,你悄悄地让我吃了药还不放心,还特意让马从悬崖上掉下去,把我弄到那半山腰的山洞里。你以为等我们两个的疫病都好了,这世上就没有瘟疫了吗?”
“我从王府别院带出来的帕子被杜家村的人捡到,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哈哈哈~”冷素素大笑不止:“白世城,你来问我手绢的事情,是不是瘟疫已经传播开了?是不是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哈哈哈。我就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那些人染上了瘟疫,是他们该死!为什么别的人没有染上瘟疫?为什么别人没有捡到那张手绢,他们捡到了?那就是他们该死,死有余辜!”
白世城怔怔的看着冷素素狰狞的脸,他感觉这张脸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得他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冷素素,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白世城一字一顿道:“傅氏拿着治疗瘟疫的灵药,救了所有感染的人。现在,没有人染病,每个人都好好的。”
“呵呵,白世城,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冷素素狰狞的模样就好像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这种瘟疫,不仅会传染给人,家里的畜生也会被传染。还有那天上的飞鸟,也别想躲过去。”
“傅氏拿出的那些药,能救下这个村子里染病的人,她能治好那些畜生吗?她能治好山中的飞鸟吗?”
“哈哈哈,你信不信,现在感染疫病的人,已经很多了。”冷素素掰着手指说道:“疫病一传十,十传百,等官府的人知道,已经无法控制了。哈哈哈,傅氏就算是有灵药又怎么样?她能救得了天下所有人吗?”
冷素素一脸得意:“疫病起,天下乱。白世城,你争锋天下的机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