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年陪她来这里都是一身素雅。
沈让尘看着面前哭的泪如雨下的姑娘,心疼的眉头紧皱着,伸手为她擦去眼泪,哄着说:“不哭——”
话音刚落的瞬间,沈让尘眼睁睁的看到面前哭成泪人的姑娘忽然扑进了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那一刹那,沈让尘瞳孔猛睁,整个人僵住,伸出去为她擦眼泪的手还僵在半空,心跳都漏了半拍,呼吸凝滞,半晌不敢动,更不敢回应她的拥抱,去抱住她,直到听到怀里传来她哽咽啜泣的一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沈让尘彻底愣住,好几秒后,才难以置信的缓缓低头看着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姑娘。
她竟就这么扑到了他怀里,还这么紧的抱着他。
一瞬间,好似喜极而泣般眼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这才敢伸手紧紧拥她在怀,嗓音惊喜到隐隐发颤的开口:“阿盈没错,无需道歉,都是我的问题。”
他将她搂的更紧,仿若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万分珍惜到爱不释手,为爱弯腰的低头附在她耳边低低沉沉的道了句:“我已经改了,别不理我,别抗拒我…”
沈辞盈听不得他这好似低微到尘埃力的声音,眼泪越流越凶,声音哽咽的泣不成声,只一遍遍的说:“不、不会、了,对、对不起…”
沈让尘清晰的感觉到胸前被她哭湿了一片,阵阵炙热,声音更是哽咽的让人心疼到了骨子里,立马低头将她从怀里轻轻拉开点距离,给她擦着眼泪,温柔的哄着问:“到底怎么了,哭成这样?”
沈辞盈在他怀里眨着一双泪眼仰头望着他,听到他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哽咽的一句话说不出来,直接又一头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抱着。
沈让尘:“???”
一旁的玄本大师笑笑开口:“大抵是知道了沈先生这么多年未宣之于口的爱意,我告诉她你每年都有来为她父母奉上亲手抄录的经文,之后她就开始哭了。”
沈让尘听得眉心微皱,却也不敢乱揣测她此刻的心境,只心疼的把人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可怎么越哄她哭的更凶了。
沈让尘想着在她父母的灵位前哭的这么凶,会让亡者不安,便俯身把人抱起,离开佛堂,离开她父母的灵位前。
禅房里,终于止住哭泣的沈辞盈眼圈通红的趴在沈让尘的怀里,眼巴巴的望着他,难以自控的啜泣着问:“你为什么总是默默做着很多事,但就是不说。”
沈让尘想说他并没有做很多,但又不想反驳她,只满眼虔诚的看着她,允诺出声:“是我不好,以后会多说多做。”
听到他道歉,沈辞盈愧疚的抿了抿唇,低声自语:“你明面上也做了好多,是我没心…”
沈让尘见她眼底染着愧疚和自责,急忙哄着说:“阿盈无需有任何的惭愧和自责,没让你清晰的感受到被偏爱,本就是我的问题。”
他说:“以后沈让尘一定会让沈辞盈时刻感受到,被极致的偏爱和义无反顾的首选。”
他满眼柔宠和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哄着说:“不哭了,一会还要见爸爸妈妈,还要为他们诵经念佛,这个样子,他们怕是在天上都不安了。”
听到爸爸妈妈,沈辞盈本想控制着情绪,可不知怎的,他一哄,情绪便又崩了,不管不顾的又一头扑进他怀里。
沈让尘心疼的微微叹了口气,罢了,到底是个小孩子,让她好好哭一哭吧,眼泪可以释放情绪。
夕阳西下的傍晚,沈辞盈才收拾好整个人的情绪,跟着玄本法师在父母的灵位前盘腿打坐诵经,左边是同样打坐诵经的沈让尘。
往年这个时候,沈辞盈都会很心静的于佛前盘坐,默生诵经,可今日却怎么都静不下心。
她立于佛前,却无心念佛,大抵是独属于她的神明就在身侧。
沈辞盈终是忍不住在父母的灵位前、在佛前,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佛堂的光晕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溺在光里,优越的五官,侧颜更是精绝的如一尊金雕玉刻的艺术品,矜贵优雅,仿若真的神明降世。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她直勾勾的目光,沈让尘也忽而偏头朝她看过来,陡然间四目相交。
沈辞盈紧张了一瞬,然后冲他弯唇笑了。
扬起笑的瞬间,视线相交中,佛堂外响起悠扬肃穆的钟声。
仿若是神佛见证他们经历种种后,将他们生生世世锁在了一起。
于佛前,彼此情根深种。
七日后下山,沈辞盈因为心不在焉,下山的途中扭到了脚,沈让尘背着她稳步往下走。
夕阳的余晖下,绵延的山路上,身高腿长,身形挺拔的男人背着一个姑娘,一步步稳健的下山。
沈辞盈从趴到他背上起,就一直歪着脑袋看他,好似在重新认识他,在一点点将他的样子刻在心上。
沈让尘有些受不了她这直勾勾的视线,看得他喉结轻滚了滚,忽然停下脚步,忍不住偏头去看肩上一直歪着脑袋看他的姑娘,一偏头就撞进她直勾勾的视线里。
夕阳的光晕从两人的头顶洒下,洒在彼此近在咫尺的脸庞,眼神交汇中连呼吸都交缠到了一起。
沈让尘险些失控的就想吻上去,克制的滚动着喉结,低声问:“在看什么?”
沈辞盈这才恍惚抬起头,打破眼下这暧昧旖旎的气氛,眼睫轻眨了眨说:“我脚不疼了,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一直这样背着她下山,得多辛苦啊。
可沈让尘却不愿放,急忙说:“很快就到山下了,我背着你下去。”
他不想放,喜欢就这样背着她,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他身边,可又怕她心有抗拒,便柔声询问:“好不好?”
沈辞盈见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忽而鼻尖酸涩的扯出一抹笑:“你是不是傻?”
她反问:“不累吗?”
沈让尘轻笑了下:“不累,阿盈很轻。”
他满眼深邃的柔情:“你瘦了。”
总感觉她在外面过得不好,哪怕一直在默默给她帮衬,却总是觉得不够。
沈辞盈听得眼眶泛红的笑:“我才没瘦。”
她转而忽然很珍重喊他:“沈让尘。”
沈让尘立马应道:“嗯?”
沈辞盈收起笑,轻咬了咬唇,面色凝重的问:“这么久,你有没有过一瞬间讨厌我,或者为自己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