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临听完沈让尘的话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一直以为沈让尘就是个剥削者,是个没有感情的资本家。
可这次捞他出来,他知道沈让尘废了不少心思和金钱,本以为他会借此向阿盈邀功或者以此逼她妥协,或者在他们身上换取其他的好处,却没想到,沈让尘竟打算只字不提,抹灭自己所有的付出,只为讨阿盈一个安心。
好像与自己想象中的沈让尘有些不一样。
在缅北的时间过得没日没夜,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失踪了多久,时间没记错的话,沈让尘肩膀的伤口应该还没完全恢复,所以沈让尘是带着伤奔波到这里来救他的。
惭愧感在这一刻溢满心头。
想问他肩上的伤有没有好,但没好意思开口。
沈让尘见他沉默不语,也不再多言,让佣人带他去洗漱吃饭。
伦敦。
沈辞盈一行人又来到了伦敦寻找,可依然无果。
逐渐绝望中的沈辞盈坐在街头的长椅上,眼圈红肿的盯着手机上的一串数字。
是沈让尘的号码。
她想给他打个电话,求他帮忙找下宥临。
可是这么久她一直没理过他,看着短信对话框里他发来的一条条消息,她却都没有回复过。
甚至在苗疆那晚,匕首刺进他的肩膀,刺的很深,应该流了很多血,他反过来跟她说‘对不起’,可她却都没有一点回应,没过问一句,他的伤口恢复的怎样了。
如今找他,好像有些没脸。
且他不喜欢宥临,宥临于他而言,大抵就像是她看待虞慈,她闹得他和虞慈不再相见,又怎么会愿意反过来帮她寻找宥临。
此刻,也突然理解,他当时无法不管虞慈的心,因为让她不管宥临,她自己都做不到。
甚至他和虞慈之间的渊源比她和宥临更深,不仅是母辈之交,还掺杂着救命的恩情,可因为她闹的凶,为让她安心,也不再见了。
决定不再见虞慈的时候,他也很为难,很痛苦吧。
而她,还总说他不好。
其实她很清楚,沈让尘从来对不起、没有亏待过她,是她想要的更多,想索取的更多,才夜以继日的给他洗脑,怪他做的还不够,不过是想诱导他付出更多。
他那么聪明,哪天回味过来,一定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养了一只贪得无厌的白眼狼吧。
然后,将她彻底放弃……
就如现在,这几天都没再收到沈让尘的消息,是所有耐心被她耗完了,还是回味过来,她只是一直在利用、在索取,而从未走心。
可是除了他,她想不到还能联系谁帮她这个忙。
复野是陪伴是知己是义无反顾的追随。
可她的生命里似乎只有沈让尘是可以为她解决问题,是可以让她依靠的。
从最初,将她拉出深渊,解决她的生存问题,到后来助她成长,助她为自己镀金。
是到他身边之后,她的人生才开始顺风顺水。
哪怕是离开他的这半年里,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的顺利,顺利的不可思议。
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这一切都是依附着他的存在。
而一旦他收手,她便又回到年幼时在孤儿院的绝望深渊,要很艰难才能得以自救。
绝望中,一滴清泪落至手机屏幕上,在那串号码上晕开,模糊了视线。
一旁的复野递上纸巾,安抚着:“宥临不会有事的,这么多年他都一个人在国外,可能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所以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