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看着他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就想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姜鹤年咎由自取的事,就算是有朝一日这把刀插进嘴里,他也得和着血自己吞下去!
姜月梨漫不经心的弯腰,捡起地上被揉皱了的宣纸,小心的摊开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我瞧着哥哥的字,和之前比起来,还是大有长进的,没准就是请的先生不好,不如这样,回头我去同母亲商量一下,给哥哥换个教书先生,父亲觉得如何?”
姜月梨问得言辞恳切,一脸认真。
可姜鹤年看着姜月梨和姜子安那相似的眉眼,这心里愈发的翻江倒海。
他垂在身侧的手暗暗用力,不断告诫自己不能言姜月梨一句无心直言就叫了真。
姜鹤年足足深吸了好一口气,才冷哼道:“哼,请再好的先生也终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罢了!”
姜月梨面色微沉,“父亲此言差矣,正所谓因材施教,哥哥在课堂上的事,父亲可曾知晓?那教书先生五句话里有三句话是对哥哥的挖苦与讽刺,若换作父亲坐在那课堂上,只怕也是无心读书。”
姜月梨毫不遮掩自己对姜子安的维护。
“这件事情柳姨娘清楚,四弟也知道,就连前院放马的小厮都有所耳闻,父亲这一家之主做的还真是……”
姜鹤年心中原本还觉得有所亏欠,却被姜月梨的一句话给浇息了。
“你放肆!”
他眼中的怒气更盛,挥起胳膊便要打人。
而一旁原本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姜子牙在姜鹤年动手的一刹那便动了。
他整个人拦在姜月梨的身前。
尚且瘦弱的少年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父亲高举的胳膊,手背上因为用力过猛而青筋暴起。
姜鹤年已经被怒火烧红了眼,“姜子安,你胆子大了呀!居然还敢拦我!给我滚开!”
姜子安纹丝不动,“父亲,三妹妹虽话语欠妥,但一切都是为了我,您若想打三妹妹出气,不如直接打我好了。”
“好好好!!”姜鹤年连到了几声好,“你们兄妹两个倒是同气连枝!既然你们这么愿意同吃苦,共患难,那我就成全你们!来人,把家法给我拿来!”
守在门外的常容眼见情况不妙,转身便要走。
可躲在姜子安身后的姜月梨,看着自家哥哥的背影,突然笑了。
那笑声在剑拔弩张的书房显得尤为刺耳。
“哈哈哈,有趣,当真是有趣!”
姜月梨扶着腰笑了好一会儿,可当她再次抬眼时,眼中已尽是一片狠辣绝情。
“姜鹤年!姜大人!你今日若敢动我哥哥一根手指,即刻便会有人修书一封将你宠妾灭妻,逼死长女,虐待次女,还妄图勾结皇族宗亲的罪名送到御史台!”
姜月梨声音平静,眸底漠然的冷意,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而且我跟你保证,除此之外,你所做的每件事都会在这京城里人尽皆知!另外,姜府京城外的庄子还在以你姜大人的名义往外放印子钱,当朝户部侍郎,三品大员,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这位置能坐得稳吗?”
姜月梨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敲在了姜鹤年的命门上。
姜鹤年面色大变,“你竟敢威胁我?”
姜月梨笑得风光灿烂,“谁让我上梁不正下梁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