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终于差不多了。
姜鹤年自从入朝为官,一路上顺风顺水,无论是在外头还是在家里,从来都没吃亏受气过。
这顺遂的日子过久了,人就会有一种惰性,稍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不顺心,不如意,就会觉得一切脱离了掌控。
一旦这样,人就会陷入一种自我怀疑。
姜鹤年刚好如此。
“我朝自开国以来,继承家业便是立嫡立长,这长幼尊卑不可违逆,姜宴礼尚且不到十岁,若父亲有此心,到可以将他到母亲名下,也省得外面的人咬舌根。”
姜月梨说话目光就落到了姜宴礼的身上,那上下打量的样子,瞧着似乎格外满意。
“说起来,宴礼倒是确实比哥哥懂事些,若能以嫡子之名承继家业,倒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柳姨娘闻言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那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姜宴礼的肩膀,像是生怕他被人抢走了。
“姜月梨,你不要再胡说八道!宴礼是我从小养大到的,凭什么你说抢走就抢走?!我告诉你,别在这打我儿子的主意!”柳姨娘怒吼着。
姜月梨却丝毫不惧。
她淡淡一笑,“姨娘说笑了,宴礼是姜家的孩子,却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按规矩,他能成为母亲的人,只有我娘一个,你身为妾室,把孩子养在身边这么多年,已经是父亲大人恩赐了。”
姜月梨目光轻蔑地扫过柳姨娘,若有所思道:“如今,父亲想让宴礼更进一步,你怎么非要阻拦,难不成,宴礼不是你亲生的?”
“你又要在这胡言乱语,小贱人,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柳姨娘叫嚷着就朝姜月梨扑了过来。
而下一刻,姜月梨抓起桌上的戒尺,就抽在了她伸出来的手背上。
啪的一声巨响,力道十足,柳姨娘的手背上当场就见了血。
“违逆夫君,教子无方,狠心善妒,满嘴谎话!”
姜月梨每说一个词,就朝柳姨娘身上抽一下,肩膀,手臂,就连大腿都没逃过去。
她一路追着柳姨娘穷追猛打。
“姨娘当初入府前也是个知心温婉,善良大方的人,如今不过十几载,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这样子,得叫父亲多失望?”
姜月梨问着,抡圆了的戒尺,又是猛的一抽。
她一路追着柳姨娘穷追猛打,这一幕当场看傻了姜鹤年。
柳姨娘边躲边嚷,“疯了,我看你是疯了!你居然敢打我?!”
她提着裙角四处逃窜,脸上精致的妆容都被汗水眼泪给冲花了。
在一个闪身后,她飞扑着躲到了姜鹤年的身后,“老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姜月梨见这情形,手上抡圆了的戒尺直接砸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只听一声巨响后,戒尺应声断成了两截!
眼瞧着被甩飞的戒尺飞上房梁,姜月梨将剩下的那半截戒尺随手甩到了地上。
“打你便是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不成?你信口雌黄,蒙骗父亲时,就没想过要挨这顿打吗?”
姜月梨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情,对一旁已经傻眼了的姜鹤年道:“父亲还不知道吧?姜宴礼腹痛难忍,不能出门的事,可是柳姨娘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