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进宫给李沁儿一个惊喜。
除了那装着金簪的锦盒之外,还有一套绣彩蝶的衣裙摆在手边,今夜五位送福女,皆穿上此御制的衣裙。
谢绾手摸着那衣裙上栩栩如生的刺绣,眼底闪过一抹恍惚。
多久,都未这般盛装了。
描了眉眼涂了唇脂,长发挽成揽月髻,红色的薄纱蒙着面,起身行走间,身段袅娜,好似那暗夜盛开的一支蔷薇花,艳丽又不失秀雅。
谢绾梳妆完毕,捧着那锦盒便上了接驾的马车。
马车幽幽驶向皇宫时,另有一驾同属于皇宫的车鸾,也正好从对面的巷子离驶出。
那车鸾的四角,挂着赤红色的流苏穗子,金做的喜字,嵌在车辙之上,与谢绾所乘坐的马车,一模一样。
谢绾挑眉,好奇的掀开窗帘,想跟那同行之人打个招呼。
可对方车帘紧闭、不泄天光。
一旁的婢女见状,解释道:“今夜为长公主添喜的五福女,皆是荆州高官宦族之家的贵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来不好意思见生人。”
“谢姑娘不必担忧她们难相处,等到了公主殿中,自会熟络起来。”
谢绾却盯着那紧闭的车帐,眸光微眯。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能看出是哪家的贵女吗?”
婢女皱眉,扫了一眼外头宽广的街道,仔细回忆之后,犹豫地说,“应该是光禄寺卿家的许大小姐。”
“光禄寺卿家也在城南,离咱们的住处不远,从同一个方向出发,很大可能是她们家的。”
谢绾眸光微顿,知道问不出更详细的消息了,松开了车帘,开始闭目养神。
只是鼻尖,总萦绕了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
另一驾车鸾之上。
一身黑衣的斐香衾,擦干了匕首上的血渍,冷漠的眼神落在那断了呼吸的许大小姐身上,没有任何怜悯之色。
好像杀人,比杀只鸡还简单。
同七年前相比,她是老的最快的那一个。
眼角已有了细纹,眼睑发暗,打量人的时候,带着一点阴冷的寒。
但阴冷的杀气混合着那嫣红的唇、还有眉眼之间的凌厉之色,为她平添几分嗜血的美艳。
虽没有当年的温柔可亲,却多了像曼陀罗一样妖冶的美。
她剥掉许大小姐身上的红衣和面纱,换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后同驾车的车夫打了个招呼。
很快,车夫驶离原来的街道路线,拐进一处暗巷中。
将许大小姐的尸体抬进宅院据点后,车厢内的血迹被迅速清理干净,半炷香之后,马车再次驶回正街。
马车上的斐香衾将准备好的东西塞入袖中,抱着那装着鸳鸯枕的匣子,听着外头百姓热闹鼎沸的交谈声,眼底射出狠厉之色。
三年前,棋差一招被你跑了。
三年后,便在大婚前夕,再送你一桩好礼吧!
……
崆峒山下。
沿山而起的村落,已被军队团团围住。
全村男女老幼总计三百二十一人,一个个被压到李承赫面前,好一番威逼利诱,由越千盘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画中的女子。
画中。
一身碧衣的谢绾斜倚门框,容貌清丽,只是满头青丝如雪,看着比夜色还冷凉、单薄。
村民们一个个摇头,说从未见过此女,村长更是哭丧着脸说道。
“童颜白发之人,罕见至极,草民们见到的话,必定印象深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