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在嫁入祁国之前,他和她不曾见过,除非——
她与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发了狠地掐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他:“祁渊,你是不是重生了?”
他的眉心猛得就蹙了起来。
原本揉在她身体一侧的另一只手,瞬间就握成了拳头,同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那一句:“你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
安慕宁掐着他五指的手顿时松了开来。
令牌从她掌心缓缓落下,掉在马车上。
祁渊眉头拧着,心里的那丝心疼早已泛滥成灾,红了眼圈,可凉薄的唇最后还是抿成了一条线。
“谢谢。”她跟他说。
“为了让我将行刺一行人嫁祸给北厉,死了你手下不少将士。”
她指的是一波冲进寝殿,还有那个刺中她胸口被他割了喉的人。
“他们,本就是活不了的人了……”
祁渊眼神恍惚了一瞬,心口处传来绵密似针的刺痛,母妃的那句话再次浮现在他脑海里,“阿渊,三十年,记住,只有三十年……”
“吁——”马车前的谢瞻突然勒住了马。
他回首对马车内的祁渊请示:“主子爷,是太子殿下。”
祁渊的眉心跳了一下。
他没想到祁昱珩竟然会在崇德行宫外等这么久。
“无妨,”祁渊脸色森冷道:“将马车驶过去吧。”
“是。”谢瞻颔首。
这会儿的祁昱珩正与行宫外的侍卫们剑拔弩张,萧炎听到不远处传来动静,连忙出声提醒:“殿下,有辆马车过来了。”
话音刚落,驻守在行宫外的侍卫们全都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臣等恭迎渊王殿下!”
直到这一刻祁昱珩才知道自己被祁渊耍了。
但他顾不了那么多,祁渊在马车上,那说明安慕宁也在,他甩开一身玄色衣袍就迈着步子朝马车走去。
“宁儿?!”他没有给祁渊行礼,而是急切地喊了一声。
“殿下,我在。”安慕宁语气轻飘地回应了他一句。
她开口说话的那一瞬,祁渊明显不悦了。
“你怎么样了?慎刑司那群奴才,竟敢对你用酷刑——”祁昱珩边说边要撩开帷幔去看她的情况。
不料谢瞻拦住了他。
祁渊冷沉的嗓音从帷幔后传来,“太子原来在本王这里,那不知太子可知,陛下在找你?”
“皇叔少拿父皇来压我!”
祁昱珩深知自己不去面圣的后果是什么,但他早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否则也不会在祁渊的行宫外,一等就是一晚上。
说完他就要继续去撩帷幔。
但这一次祁渊没有阻止,向来察言观色的谢瞻便将佩剑收了回去。
“宁儿——”但看见安慕宁的那一瞬,祁昱珩双目瞪大,溜到嘴边的千言万语硬生生被逼了回去,只剩一句:“怎么会伤地这么重……”
谢瞻言简意赅道:“北厉细作潜入了皇宫,是坤仪公主为陛下挡下了刺客的那一剑。”
“北厉刺客?”祁昱珩与祁政当时的反应一般,有些回不过神,“难道不是安国细作吗?”
后半句话让安慕宁有些失望地看着他。
“难道就连太子殿下都怀疑我安国要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