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宁看不穿祁渊脸上、心上戴着的那副面具。
“吁——”这时,谢瞻将马车停稳。
他回头向马车里的男人请示:“主子爷,不如就在这里吧?”
“嗯。”祁渊点头,下了马车,他回首对安慕宁说道:“马车上有一套宫女的衣服,换了吧。”
安慕宁没有矫情,虽说她只要动一下,就会扯动浑身上下的伤,但那股剧痛她还是忍了下来。
换了衣服,而后撩开帷幔,祁渊朝她伸出了手。
安慕宁皱着眉看向他,最后她并没有将手搭上去,而是自己下了马车:“多谢渊王殿下。”
说完,她又求了他一件事:“还望渊王殿下能将牢里的傅征公公,还有我贴身伺候的两个丫鬟放出来。”
“我那两个丫鬟,向来胆子小,从没受过酷刑。”
“另,傅征公公前些日子得了我的授意,去织造铺买了些东西,我能不能博赢……”安慕宁说到这顿了顿,气若游丝道:“就靠他了……”
祁渊先是拧了一下眉,后是答应了她:“好。”
“多谢渊王殿下。”
说完,安慕宁就头也不回得走进了宫道当中。
与此同时,早就在此等候多时的“宫女们”从隐蔽处蜂拥着走了出来,一同压着脑袋,随安慕宁往不远处的宫殿走去。
祁渊目送她一步一步远去,手指渐次攥紧。
谢瞻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俯首说道:“主子爷请放心,那些随行的宫女,都是自己人,绝对不会暴露坤仪公主。”
“溜进皇宫的那些苍蝇怎么样了?”他问。
“启禀主子爷,鹰眼来报,已经有所行动了,应该在今明两晚就会上演一场好戏。”
谢瞻如实回禀,只是有件事让他不明白。
“主子爷既知是安远大将将我大祁大旱的消息透露给了北厉,为何不与圣上明说?或许只要说了,坤仪公主就不需要受这份罪。”
祁渊眼神微眯,冷冽的气息一下子就从身上散了出来。
“就靠一只鹰,让祁政相信苏妍桦与北厉暗地勾结,谢瞻,你什么时候变蠢了?”
一句话吓得谢瞻连忙跪了下来:“属下愚钝。”
他一时忧心安慕宁,便没有细想,但凡只要细想两秒,就会知道为大祁建功立业多次的苏妍桦,在圣上面前的威信不容小觑。
说她与北厉勾结,没人会信。
若非祁渊重活一世,知道安慕宁的为人,或许,连他也不会信战功显赫的苏妍桦会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另外,她现在正带着十万大兵,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虽说第一战败了,但她并没有让北厉蛮族攻进来。
所以与北厉暗地勾结一事,站不住脚。
至于她为什么会与北厉勾结,图的是什么,谢瞻一时间看不明白。
与此同时,疆界。
“大将军,京城探子的消息传来了。”王倩茹压着脑袋从帐子外走进来,那封密信被她毕恭毕敬地捧在手上。
苏妍桦这会儿正悉心地擦着她的长鞭。
“念。”她道。
得了她的授意,王倩茹才敢将手里的密信拆开,她大致扫了一眼,而后向苏妍桦汇报了信中的重点。
“大将军的密信送入祁宫没多久,安慕宁便被陛下关进了慎刑司,严刑拷打。”
慎刑司和严刑拷打几个字放在一起,让苏妍桦脸上露出笑来。
“继续说。”她道。
“虽说安慕宁并没有承认她是安国细作这件事,但京中粮仓好端端地起了火,让陛下愈发确信是她从中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