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宁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这个剂量的颤声娇会让他以为对她的欲,对她的求,是情、是爱。
这个时间点,那封快马加鞭的信件早就送入了皇宫,从祁帝派禁卫军,到禁卫军闯入东宫,她算得分毫不差。
“安慕宁……”祁昱珩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
凉薄的唇轻点在她额上,一路向下,吻过她鼻尖、脸颊,舔舐在她耳畔,如虔诚的信徒……
他呼吸沉得厉害也喘得厉害,终于要吻上她唇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就是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祁昱珩的左右宗卫率、祁渊的涅槃铁骑、还有祁帝的禁卫军,三路人马心思各异地闯进了进来。
“启禀太子殿下!臣等奉陛下旨意,捉拿安国坤仪公主归案!”
几乎是发生在同时的事,祁昱珩一个利落的侧身,华清池上的轻纱珠帘便被他带下,飘飘然地落在安慕宁身上。
他浑身戾气四射,甩着玄色衣袖起身:“大胆!”
颀长伟岸的身形,凛冽的两个字,威慑地左右宗卫率连忙跪了下来:“臣等无意冒犯太子妃!”
云雾缭绕、帷幔飘渺,绝世的女人躺在一片花海上,雪白与艳红的交融与冲击,让场面看起来那般香艳,就连祁渊的涅槃铁骑和祁帝的禁卫军都不得不将头压下,“臣等无意冒犯!”
“只是臣奉陛下旨意,捉拿安国坤仪公主归案,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让臣为难!”说话的是禁军统领周明。
“孤的太子妃所犯何罪?!”
祁昱珩的嗓音沉地可怕脸也黑地可怕。
周明倒吸了口凉气,拱手解释:“安远大将军从边疆送来密信!”
“安国坤仪公主和亲是假,在我大祁安插细作是真,致使我大祁旱事传给北厉,更致使安远大将军的作战图纸被偷,第一战大败!”
“安国其心可诛!”
“你说什么?!”祁昱珩不可置信。
周明不再做多余的解释,说的还是那句:“臣等奉陛下旨意,捉拿安国坤仪公主归案!还望太子殿下不要为难臣等!”
“我跟你们走。”安慕宁从地上起身。
“宁儿……”祁昱珩面色当即一白。
他不知道妍桦为什么会说她是安国细作,为什么会说她将大旱的消息透露给北厉,又为什么会说她偷走了作战图纸,致使第一战大败。
她明明为了祁国的旱事建言献策,明明为了抢救粮仓扑入火海,明明……明明想将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给他……
“宁儿。”祁昱珩不顾一切地要去牵她的手。
只要他将她护在身后,今日禁卫军就没有办法将她从他的东宫带走!
可安慕宁却挣脱开了他的手。
对他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他,不要,不要为了自己冲动,更不要为了自己跌下太子之位跌下储君之位。
“太子殿下,”她纤弱的身子站地那样直,如同她倔强的性子般:“宁儿是无辜的,所以宁儿不怕。”
“宁儿唯一怕的是殿下的袒护会将殿下拉入万劫不复之地,到时别说是护住宁儿,就连殿下都自身难保。”
说完她就对着他跪了下来,作了诀别。
“宁儿与殿下夫妻一场,终是有缘无份。”
她眼底有泪,将额头缓缓磕在地上:“第一拜,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二拜,愿殿下常安乐、事顺遂、喜颜开。”
“第三拜,”她那样脆弱,额头磕出了血,疼在她身,痛在他心,尤其是她的最后一句:“愿殿下能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殿下,万万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