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安若芙私底下偷偷摸摸地和谢妃、钟妃交好。
安慕宁清楚的很,安若芙是想要学上一世她的做法——
捧杀谢妃、钟妃,促使她二人将自己的皇子推上夺嫡之路,与祁昱珩相斗。
最后让安若芙的夫君五皇子祁皊元坐收渔翁之利。
傅征还说,这几日安若芙夜夜都在练霓裳羽衣舞,向来争风夺宠的她连侍寝都不侍了,那双脚还因练舞多处磨破了皮,见了红。
看来她为了在夜宴上摘得魁首,下了苦功夫。
“天阙沉沉夜未央,碧云仙曲舞霓裳。”安慕宁纤柔的身子倚在窗台边,如姣花照水、弱柳扶风。
刚好进屋听得上半句的傅征对出了下半句:“一声玉笛向空尽,月满骊山宫漏长。”
“师兄可算回来了。”安慕宁回眸唤了他一声,在没有外人的地方,她都以师兄称她,而不是傅公公。
“嗯。”傅征点了点头,“你让我给毅儿送去的刺梨鲜花糕已经送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尝到神似大小姐手艺的糕点,毅儿难免有些百感交集,便耽搁了。”
傅征口中的大小姐是安慕宁的生母,安国熙妃。
安慕宁的外祖父虽贵为安国大将军,但只爱他妻子一人。
非但从未立过妾室,还特别心疼安慕宁的外祖母,在外祖母诞下一女后就没想过让她再在鬼门关走一遭,一直没要第二个孩子。
所以安慕宁的生母是大将军的唯一血脉。
现在这一脉就剩她和安弘毅了。
“毅儿喜欢便好。”
安慕宁轻笑着低下头,掩住了眉眼里的伤感,她何尝不想去看他,但时机未到。
谈话间,安慕宁不经意往窗外瞥了一眼,看见窗外扫落叶的小丫鬟清逸,她突然心生一计。
“不知师兄在祁国待了四年,箫艺是否减退?”
傅征嗔笑:“你敢质疑师兄?”
“宁儿不敢。”安慕宁敛起裙角,“那便请师兄给为我奏一曲霓裳羽衣舞曲吧。”
林婉颐故意在自己身边安插了清逸这个眼线,那安慕宁就将计就计,将这首惊艳四座的霓裳羽衣舞跳给清逸看。
清逸必会学给林婉颐。
到时候夜宴上,安若芙和林婉颐同跳一曲舞,场面定会精彩纷呈。
谁丑谁尴尬。
傅征的萧声响起的时候,如跳珠撼玉般令人陶醉。
刚才还各自忙着手上事情的婢女们全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傅征,连向来对太监不屑一顾的慧斐,一时间都呆住了。
“没想到傅公公还会吹箫?”
秋荷自然知道傅征是什么身份,她轻抬下巴,略带着神气说道:“哼,也不看看他是谁。”
以免说漏嘴,又补了一句:“傅公公可是祁后娘娘从掖庭局里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会武会文,自是和我们这些寻常奴才不同。”
敲她那副上赶着的样,说得好像傅征是她什么人似的,慧斐不服气地“切”了一声。
然后就听见秋荷高喊了一声:“殿下出来了!”
安慕宁一身绯色舞衣地走了出来,盈盈一握的腰肢犹如婀娜的垂柳。
“今儿个我心情好,便借着风意跳一首吧。”
而后在荡人心魄的箫声声缓缓起舞。
前半段是抒情的慢舞,后半段是节奏快的急舞,她踩着节拍婆娑起舞,一群奴婢竟都看得呆住了。
清逸跟在林婉颐身边多年,虽知道她家主子能歌善舞,但从没有见过林婉颐跳过这般惊艳四座的舞曲。
出神了几秒后,她连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乐谱和舞步牢牢记在心里。
秋荷下巴扬得更高了,她挺着腰板炫耀道:“我家主子的舞艺在安国可是出了名的,这首叫做霓裳羽衣舞。”
“霓裳羽衣舞失传已久,我家殿下也是兜兜转转几经寻求原舞,才得到了部分谱子、残卷。我家殿下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在残舞上独辟蹊径地加以修改,这才有了现在这曲惊艳绝伦的舞。”
要是在一个月后的祁宫夜宴上跳上这一曲,那不得一舞动天下,在祁国风靡一时?
可惜她家殿下不知是怎么想的,非但不准备在祁宫夜宴上舞上一曲,还将这首曲子跳给了慧斐她们这些奴才看。
尤其是她们当中还有一人是太子侧妃的心腹,可叫秋荷心里着急。
一曲舞毕,几个奴婢可谓是心思各异。
“太子妃,奴、奴婢肚子有些不舒服……”清逸夸完安慕宁后,便故意捂着肚子装疼。
安慕宁自然没有拦她。
至于另一个婢女,慧斐,眼底闪过的那抹精光刚好被安慕宁看个正着。
估摸是想偷学这曲舞,以便日后勾引祁昱珩所用。
只有秋荷、露萍在真心夸赞安慕宁的舞姿,“殿下、太子妃,您刚才真的太美了!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慧斐这才从自己的小心思里回过神,忙不迭地谄媚道:“是啊,犹如天仙下凡呢!”
“瞧你们几个嘴甜的,赏。”安慕宁故意装作一副宠溺的模样,在慧斐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嘴最甜!”
“谢殿下、太子妃。”几人异口同声道。
虽然安慕宁今儿个临时起意在府里舞了一曲,让林婉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根据婢女清逸模仿的舞步看来,确实是一只惊为天人的舞。
林婉颐便没有多加细想,踩着步子练了起来。
“这几日你且将太子妃盯得紧些,若是她动了在夜宴上舞一曲的心思,便找人打断她的腿。”